在东、北、西三个方向全都是胜少败多。
河曲之地丢掉了,河西现在连祁连山都摸不到,西边的大、小勃律也被唐人重新夺走。
唯有这几年在东南接连打败了几次唐人,这还是在南诏的帮助下。
大多数都是越战越败,越败越战。
就算有仆从部族可驱使,蕃人各部的勇士还是有很大的伤亡。
在这种情况下,尺带珠丹依旧对唐人四处出兵。
而对内,则是趁着各部出兵之际,清查各部头人与大臣们的庄园、田地以及所属口众。
学着唐人全都上了籍册,庄园与土地全都要缴纳赋税。
登记的口众在塔波设立了红册,成了可以随时抽调的军户。
随后又下令对各东岱下的参与垦荒的属民另行对待。
并下诏严令各级官员,减免属民欠交的赋税。
入户,垦田,免税,这三步直接将依附于各部的属民连人带心全都拉走。
可以说是让各部头人用自己的手,挖自己的心肝。
从内到外全是在打击与削弱各部的头人与大族。
那囊氏离着伍茹远并未受到波及,并且王室还在极力拉拢。
但几茹全都如此以后,多弥的各部绝对不会还现在这样。
没有了族人与属民,那囊氏相当于失去了根本。
一旦不被赞普重用,将与普通蕃人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如那个年轻唐人所说,没有了倚仗的那囊氏,说被灭族就会被灭族。
再想到尺带珠丹所言的打上十次百次,那囊多杰心中愈加发寒。
每一次出兵都是主动在帮着尺带珠丹磨掉那囊氏自身的血肉。
或许与那个唐人合作,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怎么,再不是领兵的料子,也不该败了这一次就吓得不敢再战了吧。”
看到那囊多杰发愣,尺带珠丹调侃了一句,拿起一块烤熟了的牛肉递过去,“多吃些,你这一路逃回太瘦弱了。
不要忘记你还是孙波茹下的一名东岱,更不要忘了还有血仇等着你去报。”
“刚才想起惨死的族人一时有些愣神,决不是被唐人吓破了胆子。”
那囊多杰回过神后,先是赶忙应了一句,随后再次趴伏于地,大声道:“我甘愿当一名百夫长,求赞普让我去神川都督府。
一定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将大蕃的颜面找回。”
“你想去神川?”尺带珠丹低声呢喃了一句,捋了捋浓密的胡须对那囊多杰问道:“那囊氏如今信奉的是佛祖?”
那囊多杰眼中目光闪动了两下,没有任何犹豫的应道:“是的,那囊氏已经信奉佛祖。”
尺带珠丹微微点点头,沉吟了一阵爽朗的笑道:“想去神川是好事,勇士就当如此。
神川都督我暂且不能给你,待你日后领兵有了长进再说,先去那边继续做个东岱!”
“谢赞普成全,一定会让唐人血债血偿!”
那囊多杰嘴上这样说,但心中一阵冷笑。
果然是要用他这个信奉佛祖的制衡信奉苯教的那些头人。
而冷笑过后,则是一阵心悸与恐惧。
那个年轻唐人安排的每一步以及那些看似闲谈的分析,都在一一应验。
“一心为了大蕃,说什么成全不成全。”尺带珠丹晃了晃手里烤好的牛肉,脸色一正道:“先吃,吃完说说那个唐人主将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囊多杰脱口而出道:“他就一个魔鬼!”
“魔鬼?”尺带珠丹笑着摇摇头,“能如此狠厉,当然是魔鬼,说说这个魔鬼是个什么性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