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在担心这个,还以为你是怕我收买你的族人。
只要不是因为这个缘由,这些甲胄你部就安心留着。”
寻摸出一具被打成筛子的甲胄扔到苴吉仁面前,罗一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道:“你觉得这样的甲胄能够支撑起你所担忧的那份野心吗?”
在堪称人力是第一生产力的这个年月,人是最宝贵的资源。
尤其是想把这些蛮部真正收为己用,罗一觉得就不能把人家当做消耗品。
将这些甲胄赏赐下去,这些蛮兵的战斗力不但能有质的飞跃,还真正收买了人心。
至于苴吉仁所说的有了甲胄后,各部就觉得自己行了,想要照量照量的这样想法,根本就不存在。
这次设伏别说是那两队新团的军卒,就连他甩震天雷甩得胳膊都发酸。
蕃人的甲胄被打成什么样,那些蛮兵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
如果这样还不足以震慑这些蛮兵,罗一依然不太担心。
已经安排东亭那边开始着手开始铸炮,他又不要求上来就弄个几千上万斤,能打出好几里去的重炮。
几十上百斤,能打出一百米,有效杀伤力在五六十米左右就够用。
后世我军都能用油桶弄个没良心炮出来,铸造这种大号喷子的难度定不大。
难得是铁矿的挖掘与冶炼的人手不足暂时无法量产,以及冶炼与铸造工艺过于粗糙,使用寿命不长这上面。
但是再怎么粗糙,也是跨时代的产物,说是降维打击并不夸张。
更何况有个一二年光景,最保守估计也会弄出个上百门小跑来。
这些蛮兵如果敢炸刺儿,到时候会让这些蛮兵尝尝火炮给他们带来的绝望。
苴吉仁听了罗一的说辞,又看了看残破的甲胄脸,脸上立刻一红,并且抬手抚了抚额头。
就知道一个心思想着甲胄有可能带来的灾祸,却把这位最要命的手段的给忘了。
更何况这样的人精做出决断前,会不想到这些?
恐怕会让人觉得他这是故意显忠厚显忠心。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人在过于在意某件事或是某个人时,心思难免想的短些,或是忽略了些什么。”罗一对苴吉仁笑了笑,“你的心思都放在了族人身上。各部有你做他们的大鬼主,是他们的福气。”
罗一倒不是捧着说,而是对苴吉仁看似精明实则非常憨厚性子的真心夸赞。
与知道感恩并且有自知之明的人打交道,总归能让人放心又放松些。
“担不得使君这样的夸赞。”谦虚了一句,苴吉仁也不在客气,对罗一拱手道:“代族人们谢过使君,有了甲胄在身,再有大战性命可谓保住了一半。”
罗一摆了摆手,目光扫了扫四处趴伏于地的吐蕃俘虏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让你的族人都抓紧收拾。
等周口口赶过来,把蕃人交给他们,咱们就连夜向东泸水开拔。”
苴吉仁点点头,转身要让身旁的族人下去传令,突然看到周口口与崔圆急匆匆地往这边赶过来,轻笑道:“周将军还真不禁念叨,这就与崔副使一同过来了。”
罗一赶忙转身看过去,见真是崔圆一起跟过来,眉头立刻就是一拧。
已经商议好了明面上要不合,这样急着过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别不是南诏那边趁着周口口带人堵谷口这个空当,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