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本钱都亏了一大半出去,多大的家底也不够这样败。
况且,若是价钱再继续往上涨呢?会不会血本无归,谁都说不好。”
“这个账谁都会算,可没人替咱们出头,谁敢去找那位年轻使君去理论。”
“可就这样认了,咱们就很难再起来了,后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咱们。
那可是二十多万匹锦缎,如果价钱再继续涨,都不如留着当布帛花了,那样至少还能得了四五百钱。”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那位使君是哒照面开始就在算计咱们。
没有这个缘由,以后怕是还会找其他理由。”
“好处咱们又不是不给,若是嫌少可以再谈,这样就是在竭泽而渔。
咱们都倒下了,旁的商家短时间还追不上咱们,根本分润不到多少钱。”
“你觉得人家还指望从旁人那分润?现在人家一匹锦缎就赚了一贯多钱。
二十多万匹,那就是三十万贯,咱们之中处了谭家,谁有这个家资。”
这名商贾的话,让屋内的众人陷入了沉默。
是啊,只是一个小手段,就凭空得了三十万贯,还用的着等着别人分的那三瓜两枣?
前些年长安城巨富任令方的家资也不过六十万贯,那还是两辈人靠放质钱儿积攒下来的。
一时间一众商贾几乎全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不过成都的首富谭和甫却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破解之法。
他卖出的锦缎最多,高达七万多匹。
这些损失虽说不能让谭家和别的商贾一样伤筋动骨。
但是谭记商铺那是谭家几代人苦心经营,才有了如今的规模与口碑。
这么轻易地让人谋划去了那么多财帛,实在是太丢人。
而且有一就有二,这个口子一旦开了,今后就算把全部家当给出去,都填不饱那些欲壑难填的大臣们的胃口。
仔细回想了一遍那日与罗一相见的过程,又掏出那份契书仔细翻看了两遍,谭和甫的眉头稍稍松了松。
“诸位,事情或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
晃了晃手中的契书,谭和甫对一众商贾继续道:“这位罗使君恐怕没有竭泽而渔的意思。
契书上只是写了他违期后的陪罚,可没写咱们的。
另外,如果真想谋划咱们的家资,那日夜里给出的罪名足以达到这个目的。
没必要再绕这么大的圈子戏耍咱们。”
一众商贾闻言,眼中顿时闪动起满是希望的目光。
“老谭这话有理,好歹人家也是个封疆大吏,用不着跟咱们绕圈子。
若是老谭你有法子,我等都听你的安排就是。”
“老谭,你打算怎么办,我等只管跟着便好。”
“没错,现在是前边有狼后边有虎,怎么样都是要挨一刀,老谭你怎么说便怎么是。”
看了看纷纷开口的一众同行,谭和甫挥挥手,“想要反悔肯定是不可能的,真那样做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打算试着按往年的正常价往回收,看看能不能同意。”
说到这,谭和甫叹了口气。
这位使君真是了不得,简直堪称商贾之道的大家。
但愿传言的那份仁义不是假的,不然多大的家业不够人家谋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