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与身后高大的长安城渐行渐远。
罗一终于摆脱掉了那些不相熟,却执意前来送行的勋贵。
耳根不但重新变得清净,甚至还生了一股逃脱牢笼之感。
在长安城这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好似把一辈子的事都给经历了。
对于他这种不太热衷于官场的人,长安这种波云诡谲地十分之地,压得他实在喘不上气。
就算去南疆这种烟瘴之地,与大自然搏斗,与敌人相互算计都比在长安城里轻松自在。
不过这份轻松罗一没有持续多久,而且还因眼前的情景,心中还生出一股怒气。
密密麻麻地披麻戴孝之人,不但将前行的官路堵的满满当当,就连路旁都没给留个缝隙。
很显然并不是遇到了出殡的人家,而是不知道又招惹了哪位大爹,故意派人堵着他。
穿孝衣给他送行,就是在诅咒他死,要多不吉利就有多不吉利。
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简直太过阴损。
有心下令让李隆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给调拨过来的一千禁军冲过去。
可眼前这些人,男女老幼皆有,一看就都是普通的百姓。
禁军的战力再渣,也不是这些百姓能扛得住的。
只能打消这个想法,先派人过去问问情况,打问打问是谁给他们的勇气敢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
不过罗一还没开口愤怒,堵在路中央的一位持蕃的五十多岁老者率先迈步走了过来。
“跪!”
距离罗一一众人马二十余步时,老者猛得大喝一声。
而随着这声大喝,所有披麻戴孝的百姓,全都面向罗一跪了下来。
面对眼前百姓们的这个举动,罗一眼角开始抽动起来,心中的火气噌噌往上涨。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大蒜素这种神药他给鼓捣出来让所有人都受了益。
更亏他还冒着风险将那些勋贵往海上引,关中的百姓是真不值得同情。
不求这些普通百姓感恩戴德,但也不能这样过分的诅咒人吧。
很明显是将他当死人来跪拜了。
这种举动可不像是受了蛊惑。
可转念一想,这有些不合常理。
民不与官斗是百姓根深蒂固地思想,再怎么蛊惑也不会拦住赶路的军伍,以这种诡异地方式来发泄不满。
“使君,让属下过去把人赶走吧,太过晦气了。
这…”
不知道是不是知晓了进城时,三门神与罗一聊得甚欢,上边将这三人一同给派了过去。
刘凤君迟迟不见罗一下令赶人,感觉太过晦气,忍不住过来想领命过去驱赶。
但是话还没说完,那名老者先是叩首大礼,随后开口高声道:“吾等关中失亲之人,拜见使君!
穿戴成此番模样也是迫于无奈,万万没有半分诅咒使君之意。
望使君恕罪!”
老者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百姓,也同样叩首行了一个大礼,并且齐声告罪。
罗一目光环视了一眼跪在眼前的百姓,又开始挠头起来。
通过老者的话来判断,之前的判断并不正确,很有可能是遇到申冤诉苦的了。
可他就算此时有些名望,京畿地方上的事他也插不上手。
但是看这么大的阵势,不问一问怕是一时半会儿又走不脱。
思量了一下,罗一满心郁闷的翻身下马,走到老者跟前将其搀扶起来道:“如果遇到什么不公,老仗只管去京兆府。
某一个领军之人,管不得乡里之事。
若是找不到衙门,或是担心其中有什么龌龊,某派人陪你们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