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了一句,刘御史拱拱手继续道:“杨大夫政务繁忙,这个时候未必就在廨舍。
同僚的不足之处,吾等会替使君转告,真无需劳烦使君。”
给王录事使了个眼色,刘御史吩咐道:“使君一路舟车劳顿,早已疲惫不堪。赶快把录册拿出来与使君核对。
有差池之处也要以使君所说为准,毕竟上阵厮杀的是使君,可不是那些军中书记。”
听了刘御史的话,罗一冷冷一笑,“这话说的可有些前后不一,也不得不让我多想。”
目光挪向王录事,罗一敲了敲案几,“如果不想让我认为你是在刁难我。
那就麻烦你把半年前吃了什么,以及吃了多少与我仔细说说。
若是记不起来,可以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说。
但我得提醒你,不要轻易开口,更不要想着乱说一通。
昨日我就去殿院查过半年之前会食都吃了什么。
你张嘴说错一次,我就打掉你一颗牙,说错两次便打掉两颗牙。
敢说得离谱,我就打掉你满嘴的牙!”
王录事彻底有些慌了,“这,这,根本没可能做的事。
罗使君这是故意在难为人,这成何体统,真是,真是…”
刘御史在一旁气得真想一脚踹过去,衙门里的会食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怎么就做不到了。
更何况殿院的厨夫怎么可能记得谁吃了多少,按着平时的饭量说就可以了。
再者,这位罗使君明摆着就是想打几下出出被刁难的这口气,不可能真把牙给打掉。
这个时候就算记得清楚,也该故意说错,让人把气顺了。
而且若是事后有人查问,还能全推到这个罗使君身上,从有理变无理。
给王录事狂使了几下眼色,见那货根本不看他,刘御史咬咬牙,大声道:“罗使君,我替他答。”
罗一扭头看向越俎代庖的刘御史,似笑非笑道:“你替他答?若是错了,某可连你一起揍。”
刘御史先是犹豫了一下,可看到罗一身材不似往常的武人那样肥硕,就算真打到身上,恐怕也没多大力道,把心一横,咬牙道:“若是错了,某认了便是。”
说罢,刘御史抬手一指王录事,不再废话道:“半年之前的会食吃的是汤饼,他吃了两碗。”
罗一看了看两人,呵呵一笑。
随后罗一猛得脸色一冷,从佩囊里掏出帕子缠在手上,对刘御史寒声道:“很抱歉,答错了。
你们两个的一口牙,今日都得从嘴里给我吐出来。”
罗一骤然之间转换的气势让刘御史心头一颤。
对于刚才做得决定,隐隐有些后悔起来。
能在辽东博取军功,并且还是泼天般军功的人。
身形再是瘦弱,又怎么会真如个无力少年一样。
那冰冷的眼神,让他感觉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噬人的猛兽。
而且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杀气,也让人只感觉手脚发凉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