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首要的任务已经不是守塔,而是琢磨着怎么守住己方水晶。
一旦去推敌方的塔,很有可能一回头老家被人偷了。
但李隆基又硬塞了一堆在别人眼里是天大的荣耀,在他这里却是压根不想要的恩宠过来。
他如果回到东亭不搞搞事情,就很有可能轮到他被人搞。
罗一越想越是憋闷,每一次刚觉得能得出空喘息一口的时候,保准就会发生一件不可控的事情出来。
就为了好好活下去这么个简单目的,简直是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若是想得通透了,便去歇息吧。毕竟明日还要去御史台廊下听参。”
李泌见罗一沉默不语,知晓是看透了圣人的真正用意。
这个他没法劝慰,也想不出一个什么好的法子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从上阵打仗与治理辖地上来讲,他也认为比不上罗一,还是不要胡乱说话的好。
另外,李泌其实也觉得罗一也未必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对于圣人寄予的厚望,肯定是要以功勋来回报,别的是没法代替的。
罗一见李泌起身要走,用力拍了一下手掌,没好气道:“什么叫我想得通透了,这事是光想就能想好的吗?
范阳与平卢那是十几万的兵马防备契丹与奚人。
我是把契丹人能得罪的都得罪了,搞不好今后契丹人会联手死揪着我不放。
更何况我还要防着河北,两万人马根本不够用。
而且立了方镇以后,军械与粮草恐怕大多都要自己想办法。
你告诉告诉我,这种情况之下,怎么去开疆扩土,怎么去博取更多的功勋。”
李泌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对着罗一摊摊手道:“你最擅长做这种极难之事,你都没个好办法,我又能如何。”
顿了顿,李泌脸色愁然道:“河北那边真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了吗。”
见李泌打问这个,罗一闭上眼睛揉着眉心道:“这还用问?
现在那边已经私自设了一百多支商队在积蓄财帛。
八月对契丹人的那场用兵,不但是积累威望,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结果对那位虽然算不上好,但东亭有了两万战兵,难保心思不会更加活络。
到底什么时候能闹起来,全看回到东亭以后,怎么拖后腿了。”
说到这,罗一睁开眼睛,嘴里发苦道:“原本是谋划着不断挑起小摩擦小纷争,让契丹人与靺鞨人成为一种钳制。
但是八月的大战,以及节度使的任命,这个法子就行不通了。
唯一能暂缓河北闹起来的办法就是从内部分解他们。
可这需要时间,根本无法做到两面兼顾。”
李泌低垂目光,沉思了一阵缓声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办法。
前些日子川西那边与来犯的八万多吐蕃人转战五十余场,打得也很不错。
估计短期内蕃人不会再有什么大的谋划,或许在军资上会多调拨些给辽东。”
抬起目光看向罗一,李泌脸色坚毅道:“事已至此,畏难全无用处。不如想想如何做到两头兼顾。”
罗一轻哼了一声,道:“你嘴皮一碰,说的是真容易。”
竭力平复了一下郁闷的心情,罗一正色道:“今后洪秀会留在长安。
你别窝在这里了,跟我回东亭。
有件至关重要的事,除了你,没人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