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时,有句话叫‘历史是过去的现实,现实是未来的历史。现实与未来,都不能忘了历史,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再说得玄学一些,都是有因果关系的。
靺鞨人当初对唐人做出的恶,滋养了他们的野心,而壮大的野心又会继续滋生出他们做更大的恶。
可以说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靺鞨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唐强盛时,暂且收起獠牙,装成小弟来讨要好处。
大唐虚弱时,就会毫不犹豫地张开大口咬上来,吞食大唐的血肉。
此刻不对靺鞨人进行遏制,遭殃的只会是大唐,而且东亭首当其冲。
况且国与国之间,从来容不下任何怜悯地情绪。
这些都需要杨洪山自己去想明白,不然他一直就只能是个死板的半个君子。
但是杨洪山几次追上来的欲言又止,让罗一既无语又无奈。
让这样一个死心眼儿的自己去琢磨明白,无异于痴人说梦。
扭头看了看身后横绑在马上的大门灵,罗一拨马靠到了路边,将大门灵交给了周口口。
重新上马靠向杨洪山,罗一先是沉默了一阵,随后十分郑重道:“我再最后与你讲一次道理。
如果你还是想不通,今后我不再会与你多说一次废话。
因为你对靺鞨人所谓的善,对于大唐来说就是最大的恶。”
听了罗一的话,杨洪山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地表情,“其实我知晓你这样做是于大唐有益的。
可我在良心上就是过意不去,能被堵在城里的,可都是些百姓。
这对他们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良心?残忍?”罗一嘴角勾了勾,露出嘲讽地笑容道:“那你怎么不想想他们二十年前在营州与河北屠戮百姓时,怎么不觉得残忍。”
“这些我都明白,你这么做我不会阻拦,就是心中过不去这道坎。
如果今后尽是这样的事,我恐怕真的没法跟上你的步伐。”
颓然地叹息一声,杨洪山看向罗一,语气萧索道:“我是不是无可救药了,对谁都会生出不忍与怜悯。”
罗一摇摇头,“良善并没有错,只不过你有些良善的太泛滥了。
我与你讲个小故事吧,能领会自然最好,领会不到就当听个热闹。
有户姓王的人家,女主人在生下女儿时,因为血崩而死。
自此这个王郎君就一个人拉扯生下的女儿,而且不但不嫌弃女儿为何不是个郎君,还极其的疼爱。
甚至害怕继母会对女儿不好,更是独身一直未娶。
就这样一直将女儿拉扯到该找夫家的时候。原本是想将女儿许配给村上一户老实人家。
可女儿偏偏相中了一个帮闲泼皮,并且总是趁着王郎君不在的时候拿家中的积蓄去买些酒肉给帮闲送去。
有一次被王郎君正好给堵着,就问女儿怎么想起买这些了。
女儿索性也就不再隐瞒,说帮闲泼皮人高马大的,总是吃那些糙粮对身子骨不好,得多吃些好的。
而王郎君,为了拉扯好这个女儿,吃了十几年的糙饭,女儿却一次都未给他买过酒肉。
原本女儿执意要嫁给那个帮闲泼皮,王郎君也认了,而且家中攒的钱都打算给女儿当嫁妆。
此刻却是一个铜钱都不想给了。”
见杨洪山眉头蹙成一团,罗一低垂下眼帘,继续道:“这个故事还没完。
王郎君最后终究舍不得一文钱不给,那样女儿到了夫家是会受气的。
最终还是将钱和早就置办的嫁妆给了女儿。
但是夫家的日子实在是苦,而且屋舍也选没自家的好。
过了一段时间,一向硬抗的王郎君居然暴毙了,女儿和那个帮闲泼皮夫君,欢天喜地的搬进了王郎君的宅院。”
抬眼看向杨洪山,见他脸上满是诧异,罗一冷哼一声道:“再想不通,过不去你心中所谓的那道坎,以后你这辈子就只当个书记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