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觉得这个位置我该不该坐。”
这个职位对罗一的诱惑简直太大,一旦真成了节度使,从这个职位层面上来讲,他与安禄山可以说是平级了。
既然是平级,那就没法再随便号令他,不存在今后被抽掉到贼窝,不好离开的风险。
最主要的是,别管这个节度使管兵多少,那是可以开府建牙的。
辖地内人事任命与种种政策,以及对边境的决策,全由他一人说了算。这对东亭今后的筹备,简直不要太过利好。
可是如罗一方才所想,就怕看着是个馅饼,其实是个榴莲要砸在头上。
而且安禄山是北地大佬,朝堂上又弄出一个节度来,他愿意不愿意还不知道。
犹豫了一下,罗一决定还是直截了当的问问安禄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噫,刚才我说的,你这孩子是根本没听进去。”
假意嗔怪了一句,安禄山拉着罗一坐到木榻,捋了捋胡须道:“我现在已经身兼三镇节度使。朝堂不可能再让我兼任辽东新立的节度。
何况这位置由你坐,其实与我没什么区别,咱们可是一家人。”
用肩膀拱了拱罗一,安禄山笑道:“你的聪慧与智谋有些时候是好事,但有些时候反而会耽误事。
总是顾虑太多,换了旁人早就乐得一蹦老高,哪像你还要问我的意思。
你能坐上这个位置我高兴还来不及,辽东由你把持,东境算是无忧。
哪里会心生不满或是猜忌。以后你再这么小心翼翼,我可是真会不高兴么。”
安禄山这番话看着不似假的,罗一稍稍放了些心。
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风险,李林甫到底是几个意思还不清楚。
“别乱琢磨了,明日你就回东亭,要忙的事还多着呢。
行文估摸再有几日就能下来,接到行文你肯定是要抓紧时间入长安面圣述职。
走的这段时间,家里怎么也要安排的妥当些。
像是给你派去的人,由谁来接手安顿等等,都得你安排。”
起身拿出一份帖子和一块玉牌交给罗一,安禄山朝着门外挥挥手,“不留你了,快去歇着吧,这一趟累得脸上都没肉了。”
顿了顿,安禄山略带为难的继续道:“你去面圣,不会只你一个人受赏。若是有可能,替十九娘也求个诰命。
当然这个不是强求,更不是拿话敲打你。你对十九娘已经够宠溺了,就差给她摘星摘月了。”
安禄山要是总这么一个劲的派礼包而没啥所求,罗一心里多少觉得不踏实。
提这么个要求,又是关于十九娘的,罗一自然不会拒绝。
连连点头称喏,与安禄山又客套了两句,罗一便出了中堂,打算赶紧回去与老李说说这次不知道是喜是忧的晋升之事。
刚绕过影壁刚出了院子,罗一却突然被门口旁伸出的一支胳膊给抓住,“走,到我那屋去坐坐。”
罗一被吓了,出于条件反射,挥手刚想打过去,听到是高尚的声音,硬生生收了回来,“先生,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我这差点就一拳打过去了。”
顿了顿,罗一又疑惑道:“你咋也来柳城了,不是该在范阳吗。”
高尚嘿嘿一笑,“你看的信都是我送来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那,我好好叮嘱叮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