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罗一越是该虚与委蛇,先麻痹对方才对。
所以李尚客十分不解道:“那你更不该这个时候出来了。”
罗一没有马上回答李尚客,而是先让老班头领着人退得远些,才低声道:“受你们所赐,不管辽西还是辽东,全都知道我是个爱财之人。
并且还是个为了财帛极其能折腾,经常使些常人看不懂的手段用以敛财。
简单一些或者更直白来说,就是个无利不起早之人。”
说到这,罗一瘪瘪嘴,没好气地继续道:“身居高位的哪个不多疑。
我这种既聪慧又爱财的,不趁机提出点要求来,在他们看来才是不正常的。”
“你这样一说也有些道理。”咬了口饼子咀嚼了几下,李尚客摇了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你在东亭同样可以提要求。”
“啧啧,都说你与我性子挺像,闹了半天就是个棒槌,一点都没随我。”
罗一鄙视地看了一眼李尚客,继续道:“高尚高不危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你与我说的。
当年老母在家饿得四处乞食而活都不归家。更是因为裤裆那点事就勾搭隔壁家的婢女。生下的小娘都十几岁了,还没给人家个名分。
并且从逢人就讲以他的才智不该只是个啃草根而该是天生食肉之人来看,性子十分张狂。
这就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功名什么都能豁的出去的人。”
说到这,罗一冷冷一笑,“这厮心狠,无德,且不计手段。
如果什么事儿都让他摸透了,或是我表现的弱了些,你信不信以后东亭会被他给拿捏的痛不欲生。”
李尚客眉头紧锁,沉默了良久微微颔首道:“你这样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
可柳城今后对东亭是拉拢还是打压,全在他一念之间。
你这样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后续该如何应对,你该琢磨明白。”
顿了顿,李尚客冷哼一声,晃了晃拳头继续道:“你现在愈发没大没小了,等这里的战事了结,非要捶得你鬼哭狼嚎。”
罗一对李尚客的威胁毫不在意,嘿嘿一笑道:“狡诈多疑的人,都对当面奉承他的人很反感,很警觉。
但是听到有人背后说他的好,或是在他看来是在关键时候支持他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这次没带周口口来,可是安排了一出好戏,高不危会在适当的时候听到他该听到的话。”
李尚客眼角跳了跳,歪头看了看罗一,“我怎么觉得你比这个高不危还要阴险。”
“阴险那是评价敌方或是邪恶一方的,我是正义一方,这叫谋略懂吗?
还有,平日就差搭个板给你供起来了。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家老太爷呢。
就是嘴上占了你句便宜,你就要打要杀的,忒不地道。”
罗一嘴上说得轻松,可高尚毕竟是安禄山的头号心腹。
做出的姿态会不会如李尚客说得适得其反,心里也有些没底。
调侃了两句后,抬头望了望漫天的繁星,罗一心中喟然长叹,局势怎么就突然间变得这么风云莫测,想过个安生日子怎么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