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王全忠颇为感慨的继续道:“最为主要的是,大唐的各路边军都当你是过命的袍泽。
除了像王逊那个没长心肺的蠢货,谁会主动跑过来撩拨你。
你只要好好将东亭经营好,用不了多久大唐又要多个营州罗家的大姓望族。”
听了王全忠的话,罗一挠了挠头道:“到底是侍奉过圣人的,您这张嘴可真是会说。
我连子嗣都没有,二郎也没成婚,让您三说两说的给说成了望族。”
摸了摸下巴,罗一对王全忠咧嘴笑了笑,“不过这些说辞确实让人听了心中舒坦。”
“当我是在诓你?放眼大唐还能找出第二个你这样的少年郎?”
翻了一眼罗一,王全忠撇嘴继续道:“李尚客被磨得没了棱角,不复当年之志。
你就是与他待得久了,变得老气横秋没一点张狂。
要知道你现在还未及冠,能在边地做个实职的一军之使,你是独一份。”
“您说得轻巧,我也想张狂,可是根本不敢啊。”罗一郁闷的指了指西边的方向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连李相的面都没见过,就差点被收拾了,我能不夹起尾巴做人?”
王全忠啧啧了两声道:“你好歹也是个智多近妖之人。
怎么事情扯到自身也跟个愚夫一样看不清楚了呢。
方才说了,你是大唐各处边军过命的袍泽,单冲这一点圣人都要保你。”
目光在罗一身上打量了几下,王全忠似笑非笑的继续道:“其他的缘由就需要你自己去悟。
不过悟不出也没什么,毕竟你又不是在朝堂上为官。”
之前罗一只想到过是朝堂上大佬们角力的原因让李隆基驳了李林甫的颜面,从来没往酒精和缝合伤口上想。
仔细品了品王全忠的话,罗一觉得这个缘由还真能站得住脚。
李隆基那可是大唐的九五之尊,前脚刚封赏完,后脚李林甫就要动心思。
若是保全了李林甫的颜面,那丢得就是李隆基的颜面。
再往深处想想,或许并不光是颜面之争,还有皇权与相权之争。
李林甫工作能力是有,但却是靠着溜须拍马,被李隆基宠信上位的。
而且朝堂一管就是十几年,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之所以还这么做,除去有些飘了以外,估摸着是杨国忠与安禄山崛起的太快,已经开始超出他掌控的缘故。
想到这,罗一嘴角微微勾了勾,不管是什么原因,李林甫都是走了一步臭棋。
不说今后失宠是必然的,眼下再想拿捏自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见罗一这副表情,王全忠再次像个田间老汉一样背起双手,迈动脚步边走边轻声道:“不管你想到了什么,有一点你必须要清楚。
这里可是东境边地,面对的都是各个蕃族,该张狂时就必须要张狂。
半路收敛并不是老成持重,恐怕会被看成胆小怕事。”
罗一想了想,眨巴眨巴眼睛道:“您这有些太旁敲侧击了。
看来给伏弗郁部和黄头室韦送酒之事,是要仔细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