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情绪的回了一句,罗一马上揉搓了几下脸颊,扭头看向安庆绪叹息道:“待会儿我会下去转转,送酒水的事我也会给个解释。”
“边地的,将军不是,那么好当的吧。明明憋屈的,不行,却还要在,众人面前强颜欢笑。”
调侃了一句罗一,安庆绪收了笑容,正色道:“虏获的,室韦人,肯定是没法,全都留下。
这个你就,死心吧,就算将脸,拉得再长,也没有用。
不过,我回去后,会劝说阿耶,给靺鞨人,写封信,让他们,少动些,心思。”
听了安庆绪的话,罗一先是一愣,随后拧着眉头道:“抓得那些俘虏,我压根也没打算全留下。倒是靺鞨人那边,你确定使君的话会管用?”
安庆绪望着窗外的雨幕沉默了一会道:“靺鞨人的朝堂上,有不少,都是昭武九姓,之人。
而且阿耶,也是从,柳城走出去的。先前,还担任过,黑水都督,与靺鞨人,还算熟悉。”
顿了顿,扭头看向罗一,安庆绪歉然一笑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西军,那些将领,落得什么,结局,你也知晓。所以,阿耶,说句话,还是管用的。”
听了安庆绪的话,罗一没有感受到半分安慰,反而如坠冰窟。
学习历史与看影视剧的时候,罗一心中就有个疑问。
发生安史之乱的时候,吐蕃能趁机占据河西,甚至还打到了长安。东北这边的部族同样彪悍,却没有任何动静。
此刻得到了答案,而且仔细想想这也并不是一件有违常理的事。
安禄山镇守东北多年,怎么可能和靺鞨人没有交集。
而且没有把握后院不起火,怎么可能放心大胆的挥兵造反。
见罗一沉默不语,安庆绪知晓罗一心中在想些什么,开口解释道:“你不要,多想。
如此安排,也是为了,避免,四处皆敌。而且,靺鞨人,同样,受到契丹人的,袭扰。
稳住他们,也是为了,共同,抗击契丹人。并不是,养寇自重。”
罗一相信安庆绪是真这么想的,但打死也不相信安禄山也是这么想的。
可这种想法又不能和安庆绪说,只能硬挤出笑容,语带双关道:“你觉得我连你都信不过吗?”
安庆绪耸耸肩,轻笑道:“信不信的过,我也,与你说了。”
顿了顿,安庆绪掰着手指道:“其实,东亭这次,看似吃亏,其实是赚了的。
折损的,袍泽,不超百人。室韦人,却虏获了,不下三千。这又是,大功一件。
算上,吐六于部,短短半年间,东亭已经,克敌将近,万人。
大营与集市,的损失,上边肯定会,给与弥补,你不用,如此烦闷。
还是,把心思,放到修路,与筑城上。雨季,又不是,天天下雨。
对伏弗郁部,你有什么,打算,还是等到明年,毕竟,新兵来了,要操练过,才能上阵。”
“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靺鞨人既然可以被按住,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
罗一低下头把玩了一阵腰间的都水监玉佩,缓缓开口继续道:“而且谋算伏弗郁部,也并不一定就要挥刀子。
有些时候一旦养成了一个习惯,那是会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