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杉撇撇嘴,“心思多的人,事情想得就是多。
那可是大朝会,当着百官的面逆了李林甫的面子,这之前可是前所未有的。
不但是圣人将调子给定下来,更是对李林甫的疏远或是不信任。
你只是个引子,况且又有圣人护着,你能有什么麻烦。”
顿了顿,陈杉碰了碰罗一,“你就不打问打问圣人是如何赏赐你的?”
罗一左右看了看,脸色发愁道:“官职越大,事情越多,还不如做个守捉使。”
陈杉知道罗一不是装出来的,摇头笑道:“这倒是合你的性子,不过你想要偷懒怕是不成了。
你的大名现在可是传遍了长安,是大唐最年轻的名将。
用高达夫的诗句来说,就是天下谁人不识君。
而且连带着辽东,或者说是安东都护府,再一次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罗一无语了,斜了一眼陈杉道:“打过一场仗就成了名将?什么时候大唐的名将这么不值钱了。”
陈杉哈哈笑道:“这么较真干什么,反正你现在是出了大名了。”
罗一叹了口气,“老王和老李硬往上推我,没什么值得欣喜的。
如说说李林甫吧,之前杨国忠与安使君不是对他言听计从,怎么生了龌龊出来。”
这次轮到陈杉叹气道:“还能因为什么,为了争权呗。
杨国忠手伸得长了,引发了李林甫的不满,而安使君隐隐有站前者的意思。”
罗一眉头一拧,“如果可以,能不能说仔细些。”
陈杉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元月的时候,杨国忠让剑南发兵南诏,与圣人说是得了大胜,实际上是吃了败仗。
杨国忠为了找回颜面,请圣人下了旨意,征募两京及河南、北的轻壮充兵,再次发兵打南诏。
但是百姓听闻云南多瘴疠,未战士卒死者十有八九,没人肯应募。
杨国忠急迫之下,遣御史分道捕人,给轻壮带上连枷送到军所。
李林甫对此极其不满,找了杨国忠询问此事,好似是没交涉好,从这生了嫌隙。
眼下来看,还是杨国忠最得圣眷,李林甫怕是离罢相不远了。所以你真的不用太过担忧。”
听了陈杉的话,罗一心中稍稍安定的同时,又有些复杂。
李林甫为大唐做了很多事,但太专权也太爱权,不给对手或是政见不合之人任何机会。
只要敢质疑,便敢把人给弄死,甚至是连太子都想给换了。
这样不择手段又极其狠厉,李林甫一旦失去圣眷,当初有多风光,日后就会有多凄惨。
这一次李隆基传递的信号很明显,倒是可以不用担心李林甫带来的威胁。
但杨国忠是个志大才疏的,这个人上位,大唐会变得更加乌烟瘴气。
或许王玄志与李尚客将自己推上去,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就是又要开始攒家底了,而且又要开始累到尿血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