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
周口口说了一半,无奈的叹息一声,这帮家伙死都不怕,还能有什么是可以怕的。
想了想,周口口对老班头挑挑眉道:“老骨头不在乎生死,回去也就回去了。
那些收养的军中遗骨呢?他们最小的才七八岁,把他们也要带去?”
老头班摇摇头,“他们愿意死就死去,孩子们可由不得他们。到时候我带着他们回东亭。
与海龙他们边边大的,还有十几个。怎么也能组个半队人。剩余的在石台山那些孤儿中选。”
这个结果,周口口早就想到了,但是尚家庄的这帮老家伙,曾经全是身经百战的悍卒。
由他们在军中教授新兵,操练个一年半载,绝对要有几分强军的样子。如果打上几次仗,估摸着就不会比范阳军差到哪去了。
因此周口口极其不情愿这些老卒回到淮南,可是老班头说得也有道理。钱人还了,还把年轻的一辈都给留下,还要把人家怎么样。
所以周口口只能无奈道:“养了那么久,就不想亲眼看着那些后辈建功立业?
有亲人才有家,没了亲人的地方还是什么家,怕是儿时的玩伴都没一个了。”
“你这嘴积点德吧,那些人可没得罪你。”老班头瞪了一眼周口口,见从南边的屋舍里有人出来,赶忙道:“看我面子上,你甩脸子行,有的没的那些话你可别说了。”
周口口没理会老班头,而是迎了上去,“老迟,人家老林都没陪他那个侄子,你倒是真上心。”
“你这一身肉,再阴沉着个脸也吓不住人。”老迟抬起唯一的左臂,在周口口厚厚的下巴颏上捏了捏,“你把尚家庄的人都当成不仁不义的了?赶紧给我换个笑脸。”
“周胖子,你这次可是错怪迟叔父了。”于海龙指了指刚出来的那间屋舍,兴奋道:“给那个林木灌多了,老底全套出来了。”
老迟与于海龙的反应,让周口口咧嘴大笑道:“就知道尚家庄都是有情有义的,怎么可能还跑回淮南。
你们当府兵那会,军府就已经是空架子不说,还被人瞧不起。
都是走投无路才进的军府,现在在辽东这日子过得真的舒坦,怎么可能走。”
变相的给自己往回褶了一下,周口口对于海龙扬了扬头,“这个林家小子是跑海商的还是干海贼的。”
于海龙压低声音回道:“偷着出去的,但是算正经。
去岁买了艘水军退下来的海船跑了一趟大食,船资一次就回本了。
不过途中也是异常凶险,除了滔天的海浪还有要人命的海贼。
若不是咱们大唐水军退下来的海船还算结实,船工也是请的跑过海的老船工。不然大浪不要了命,也会被那些海贼给擒住丢了命。
这次过来就是想让庄子里的叔伯们跟着他去跑海,再遇着海贼不至于那么慌乱。”
周口口眨巴眨巴眼睛,就算是水军退下来的海船,那也要花费不少。
跑了一趟就把买船的钱给赚回来,看来跑海是真赚钱。
若是穿上装着的都是先生鼓捣的那些货品,估摸着跑一趟能买下十艘海船。
想到这,周口口嘿嘿一笑,对老迟道:“既然尚家庄的老郎君们不打算回淮南。
这个林郎君又是个做正经跑海的,那就一起请过去吧。
让他看看先生是如何对待他那些叔伯的,省着回去了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