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郎很幸运,拔掉翎羽后伤口没有发炎溃烂,肺部的伤应该也不严重。
几天的工夫,呼吸起来已经不像最初那么疼,命算是捡了回来,自然高兴的很。
安禄山与段夫人,因为爱子无碍,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不受待见的安二郎同样如此,而且还因为安排了一群妹妹的另类相亲,心中更是多了一丝欣慰。
虽然四十多个到了及笄之年的妹妹只能许出一个,但总归许出一个是一个。
而且那个罗大郎是个干才,比赏赐给奚人与契丹人要强。
与安家的阖家欢乐相比,罗一却是愁的不行。
好不容易憋出个东亭乃是穷乡僻壤,过于困苦,不忍安家小娘过去受罪的理由拒绝纳妾。
可没成想安禄山直接大手一挥,不但送来的财帛礼品让罗一带回去,还又送了十车财帛,仆人二十,河西战马百匹。直接将这个理由化解的干干净净。
人都是花钱买小妾,我这是又收人又收钱。”斜躺在木榻上,罗一有气无力的对着李泌晃了晃手,“别光顾着喝茶汤,帮我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利弊早就与你说清了,你自己做决断吧。”
抿了口茶汤,李泌边将手放在炭盆上方烤火边继续道:“安使君如此盛情,怕是不好拒绝。
而且又没邀请宾朋,也算不得多郑重,你现在该想的是到底选哪个。”
“你可真会安慰人。”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罗一也知道没法拒绝,但是心里就是抗拒。
罗一不是道貌岸然的性子,而且出于男性的本能,对三妻四妾的生活,说一点不向往那就太假了。
只不过对女子挑剔了些,不是光样貌好看便可以的。
而且现在与洪秀的感情也非常好,对于纳妾这一块,并没有开始考虑。
纳了安禄山的女儿当妾室,相当于收进来一个定时炸弹,能爆多大的雷,以后没法预测。
另外安家小娘子因为身份的问题,罗一注定是要与其保持距离,甚至是故意躲避。
远走千里,自花季时便开始孤老一生,这对安家的小娘子来说也太过残酷。
“不知道该如何选了?”李泌见罗一盯着屋顶发呆,嘿嘿一笑道:“要不要我帮你出个主意?”
罗一歪头看了看李泌,“你真把那些小娘当做可以随意挑选的货品了?”
转回头盯着屋顶,罗一叹了口气道:“你该知道,跟着我走是注定要痛苦且孤独一生的。
及笄之年正如花朵刚刚开始绽放的年岁,艳美还未彻底展开便要枯萎,你不觉得残忍吗。”
“你现在做事愈发的优柔寡断起来。”
李泌起身边活动身体边继续道:“出身于大家,注定就要如此。享受了家族的庇护,就要为家族出力。
你所谓的残忍,再怎么也要比整日在田里劳作的那些小娘强了不知多少。
况且孤寂不孤寂,全靠你如何去做,你就不要在这里矫情了。”
将大氅放到罗一身旁,李泌微微一笑:“是否恪尽职守,于国于民是否忠心,看得也不是你与他人的关系。
把大氅披上,赶紧去选个小娘,这样总归能找个有眼缘的。”
罗一拍了拍身旁的大氅,重重的叹息一声,“其实不是我矫情。
如果纳了安家的小娘,不单是坑了彼此,更证明是我怂了。
以后的史书上,没准就把我写成趋炎附势之人,留下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