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范阳来吧,先跟在我身边做个偏将,不但一展你胸中的抱负,还能好好将养身子。”
罗一目光一缩,到底还是来了这么一出。
帮着安禄山倒满了茶汤,罗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世伯维护小子的心意,小子感激不尽。
可圣人给小子的旨意是要小子尽心戍边于东亭,圣命不可违。
二来小子当初选择去东亭也是有私心的,靠着东境也是想着找些高句丽或是靺鞨人,打探一下家父的消息,所以小子只能心领了世伯的心意。
不过营州也是世伯的治下,在哪里其实都是一样,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小子就是。”
安禄山叹了口气,“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这心里就是觉着可惜。”
端起茶碗边喝茶汤边仔细打量了几眼罗一,安禄山目光突然一亮,放下茶碗掰了掰手指算了一下,嘿嘿笑道:“世伯家中未嫁的小娘可有不下三十。
看你这年岁还未成婚,你这小子我一见就喜欢的紧,不若你我关系更近一些。
三十个小娘你随意挑,看中哪个就哪个嫁与你,你我做个翁婿。”
罗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安禄山的反应实在是让他出乎预料。
安九郎是他喜爱的儿子,客套完了不提医治的事,反而要嫁女儿过来。
这是个什么神操作,另外这个货也太能生了,没嫁的女儿就不下三十个,嫁出去的还不知道多少呢。
“让世伯失望了。”罗一起身歉意的行了一礼,“小子已经定下了婚约,原本是打算腊月就成婚的。但是接了世伯的口信,便先赶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
安禄山微微颔首,想了想一拍案几道:“不是正妻也无妨,安家不讲这个。
以你小子的性子,就算是妾室也亏待不了,待会儿我把小娘都叫来,你选两个吧。”
罗一郁闷的要吐血了,还挑两个吧,这是去歌厅选公主还是挑西瓜呢。
可这个货的身份摆在那,姿态放的这么低,根本没法说出拒绝的话,只能将目光投李泌。
结果李泌见罗一投来了目光,微微摇头后,就低下了头,看都不看一眼罗一。
这让罗一恨不得将茶碗砸在李泌的脸上,摇头的意思太模棱两可了。
是不能拒绝,还是他不好开口拒绝,这意思可差着十万八千里。
罗一正焦急的不知所措时,段夫人从后堂一闪身走了出来。
“九郎正危危可及,郎君能不能请罗将军先诊治再谈婚事。”
安禄山脸色一变,用力拍了一下案几,“你这贱妇,还有没有规矩。
我与罗大郎还有李先生议事,哪轮得到你插嘴,赶紧滚回去。”
“世伯不要恼怒,小子在城外不但见着九郎君不慎从马上摔下来,连伤势也是第一个查看的。
伤情到底怎么样,小子是清楚的很,就算夫人不出来,小子也要打问打问的。
夫人爱子心切乱了分寸,这乃是人之常情,世伯不要怪罪了。”
听到突然出来的娇俏少妇如此说,罗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是段夫人。
虽然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印象,但安禄山抛过来的橄榄枝跟个炸弹一样,只能借着帮忙说情而转移话题。
段夫人感激地看了一眼罗一,对安禄山双目垂泪道:“只要能救九郎,事后阿郎怎么责罚,甚至是乱棍打死,有些都没有怨言。”
安禄山对罗一与李泌叹了口气,“某就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急匆匆的将李先生和罗小子请到府中,除了政事也有给九郎诊治的心思。”
将目光看向罗一,安禄山满脸唏嘘的继续道:“范阳有名的医师,都给请过来瞧了,可全都束手无策。
想着你连缝合伤口的法子都能琢磨出来,能救九郎的也只能指望你了。
本想吃茶暖暖身子,省着你手抖,没成想见了你小子就有眼缘。
多说几句,便让这贱妇等不及,出来让人看了笑话。”
安禄山的这番话,让罗一心中感慨万分,能留下千古骂名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对缝合伤口的法子,安禄山绝对仔细研究过,不然不会猜到要动刀,并且还怕手抖。
借着骂段夫人,着重表现出了对自己的看重与喜爱,妥妥的老油条。
“小子不会正骨所以未能一同进城。”拿起身旁的几根翎羽,又将佩囊里的丝绵拿出,罗一继续道:“入城四处游逛,也是在寻找救治九郎君的物件。”
“这可太好了,我儿可算有救了。”听了罗一的话,段夫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罗一挠了挠头,“夫人先别高兴,小子也只有救治的法子,能不能诊治好,还不好说。
而且这法子也极其凶险,得与世伯和夫人商议过,才能决定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