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使君家的郎君?”罗一与摊主搭了一句,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马队,疑惑道:“这是在故意吓唬人?”
摊主点点头,颇为无奈道:“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非要与二郎君一样弓马娴熟,两人差些十岁呢,咋能一样呢。”
看了看城门的方向,摊主脸上浮过一抹担忧,“这会儿城门正堵着商队,再不勒马怕是要惊着驼队。”
摊主的话音刚落,马队在众人身前一阵风一样的疾驰而过,几个呼吸后伴随着马鸣声传来了一声惨叫。
摊主眯着眼睛看了看停下的马队,吓得缩了缩脖子,“方才某可什么都没说。”
“这是安九郎从马上摔下来了?”周口口望了望急停下来的马队,咂咂嘴道:“得亏后边的马停下来,不然就不是摔下来的事了。”
“可小些声吧,这可是安使君最喜爱的郎君。”
警告一句周口口,摊主还觉得有些不保险,转身开始收拾摊位,“回家了,回家了。
你们今日最好也是别进城了,赶紧在城外找个村子先歇下吧。
安使君不会迁怒于人,那位段夫人可不是好脾气。”
听了摊主的话,罗一皱了皱眉,受牵连倒是不至于,己方一行人又没堵着城门。
但是这个安九郎挺受宠,从马上这么摔下来肯定伤得不轻。
安禄山心情不好,估摸着就没心思与自己多费口舌。
问题的关键是这个节骨眼上,人家会不会见自己。
在这边多待儿一天,洪秀就要多等一天。要是多待上个十天八天,别说成婚连过年都赶不上了。
“道家之人不是都懂些医术,你过去看看?”罗一对李泌朝着马队努努嘴。
“先去看看伤势也好。”
李泌知道罗一担忧安禄山爱子心切没工夫搭理他,很痛快就应了下来。
不过向马队走了几步,李泌又停了脚步,转身对罗一招了招手,“外伤你拿手,一起过去瞧瞧吧。
另外你们都是军中之人,也容易靠得近些。”
罗一略微琢磨一下便迈步跟了上去,这事躲是躲不过去了。凑过去表示一下关心,也能博个印象分。
与李泌走得近了,罗一将腰间的腰牌举在手里,“某罗一,东亭守捉使,我身旁这位是名扬天下的李长源李先生。
他道学精湛,对医术也略有小成,见有袍泽受伤特意过来看看。”
罗一手中的腰牌做不得假,又听闻有精通医术的,跟随安九郎的这些人立刻闪了一条道出来。
一个年岁三十左右,看似是队头的男子,半跪在地上扶起一个十四五的少年,对罗一与李泌焦急道:“真是再好不过了,劳烦罗使头与李先生快给我家郎君瞧瞧吧。”
罗一见少年脸色有些发红,疼地龇牙咧嘴又不敢大口喘气,而且时不时的咳嗽,赶忙将身上的大氅铺到地上,“快把人放下。”
蹲在地上扒开安九郎的衣服看了看伤处,罗一郁闷的直嘬牙花子。
真应了单老爷子评书里总说的那句话,人要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安九郎很明显是摔断了肋骨,骨头茬子戳到了肺上,形成气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