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做的那些事,真要查起来,哪件是合规矩的。”
罗一对李泌丝毫不虚,“你不坑我,现在酒水早酿出来了,哪用得着弄出这些烂事。
把左右两团撒出去的时候,我嘴上起的全是大燎泡。
稍微出点差错,我就会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你可别和道家扯上关系,道家装不下你这样的祸事精。”李泌挑了挑灯芯,让灯光明亮了些后,对罗一道:“按我说的做就行了,还能真坑你不成。”
罗一摆弄了几下帕子,对李泌道:“给圣人要送些财帛,还要与陈家交好。
那就不差一个杨国忠了,给他也顺便送些吧,省着以后找麻烦。”
“一提钻营之事,你又来劲了是吧。”
李泌翻了一眼罗一缓声道:“你是圣人的臣子,不是杨国忠的臣子。
圣人赐了你丹书铁券,每年给进献些礼品,谁也说不出什么。
你谁都给送礼,圣人会怎么想,真惹出祸事来,圣人会护着你?”
“行吧,你是兄长听你的。”罗一坐回炕上,抬手指了指西边的方向,“老王在饭桌上说的安使君让我年后去柳城一趟,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去还是不去?”李泌满脸疑惑道:“人家是平卢军节度使,你同样是他的麾下,让你去柳城你还有的选?”
见李泌这副样子,罗一猛得醒悟过来,拍了一下脑门道:“炕烧得太热,开始犯蠢了,当我没问过。”
李泌盯着罗一看了两眼,摇摇头道:“你这不是犯蠢,是有什么事不敢去柳城吧。”
“先前我与洪秀说过,跑到子亭来是为了躲那位安使君。
一直把他都当了做谋反的逆贼,冷不防的听说要去见他,有些没转过弯来。”
与李泌之交,罗一没什么隐瞒的,而且朝廷高层与百姓不同,这种隐忧都看得到,甚至是老早就有提过这事。
“你倒是与张相一个说法。”想到张九龄的遭遇,李泌心中叹息一声,微微摇摇头后,将目光看向罗一,“不过我更觉得你是有其他的心思。你做事比那位还乖邪,好意思说要提防人家。”
“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罗一撇嘴道:“我好歹是个汉姓之人,怎么也比胡人要强吧。”
李泌摆摆手,“这话以后你少说,边军里胡人将领可不少。只要忠心于我大唐,不分汉胡。”
罗一摊摊手,“我也没说旁人啊,光指得坐镇范阳那位。”
李泌脸色一正道:“光指安禄山也不成,北地没一处有谋反的迹象。你这么凭空毁谤,可是要被治罪的。”
“你也觉得那位没有那个意思?”罗一对李泌的反应有些吃惊。
李泌翻了翻眼皮,“现在是没看出有那个心思。如果真有,逃不过李林甫的眼睛。
倒是你,为何一口咬定安禄山一定会谋反,总要有些缘由吧。”
连李泌都是这样,真的出乎了罗一预料,并且心里阵阵发凉。
安禄山那可是三个藩镇的节度使,光凭他一个人防备,那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再算上靺鞨人,契丹人,以及躺枪成了太子党,可以预见今后的日子累得尿血都是常态。
罗一越想越是抓狂,躺下抓起被子往头上一蒙,对李泌气哼哼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