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人和洪秀是女眷的缘故,将后边那进院落给腾出来,暂时用作安顿之处。
两座院落的屋舍都是木质,隔音的效果并不算好。
罗一与杨洪山的交谈又没刻意压低声音,实在躺不住,在后院里一瘸一拐溜达的洪秀也听了个大概。
以为罗一会马上过来,结果等了半晌没见个人影。
慢慢挪到不算高的院墙旁,刚打算踮起脚四处看看,却被不知道何时摸到身后的罗一给一把拉住。
“十五六岁的人了,还想爬墙头,不觉得丢人啊。”
“这话该说你才对。这么大个人了,还玩吓唬人的小把戏。”
还了一句嘴,洪秀扫了罗一两眼,噘着嘴道:“在前院与兄长说给我擦药,可你却不见个人影。”
“呦呵,耳朵还挺好使,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刮了一下洪秀的琼鼻,罗一嘿嘿笑道:“你对我这么望眼欲穿的,我要是不惩治惩治白崖城的人,怎么对得起你。”
洪秀抬手捂在了罗一的嘴上,“小点声,进屋里去说,莫要让大兄听到了。”
罗一被洪秀谨慎的小模样逗的忍俊不禁,“你俩一母同胞,性子却是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
洪秀俏脸一扬,压低声音道:“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
我腿受了箭伤不碍事,可你差点却把性命丢掉。
不与白崖城的人说道说道怎么能行。”
两人三观愈发的一致,让罗一看向洪秀的目光愈发的宠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那你还光下婚书,不定日子。”洪秀歪头看了看罗一,噘噘嘴道:“什么羞人的话都让我来说。”
“有婚书你怕什么。”胡乱揉搓了几下洪秀的小脑袋,罗一朝着前院努努嘴,“我敢悔婚,你兄长能直接让我入土为安。”
洪秀轻轻拧了一下罗一的胳膊,“说的不是怕你悔婚。是你对我的情意,没有我对你的深。”
恋爱中永远不要与女人争吵这句话,罗一是非常赞同的。
尤其是谁爱谁更多一点的问题,不管输赢吵完了都得哄,最后累的还是男人。
扶着洪秀坐到廊屋的地板上,罗一指了指四周,“不是不想把日子定了,你看看这哪有成亲的地方。
怎么也要有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才能把婚事办了。
何况你这么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没有重金聘礼,怎么好意思定日子。
没有超于常人的高抬大轿,没有千人的迎亲队伍,怎么好意思把你明媒正娶的抬进门。”
洪秀听得心花怒放,但还是装作不满意道:“以前只觉得你这个小郎君看着干净利落,说话做事又极有章法,是个可靠之人。
没想到你也跟个书中负心人一样,嘴巴会哄人的很。”
“我这可不是哄人,我这么有本事,你觉得我说的这些我会做不到吗?”
洪秀噘嘴娇嗔道:“没本事的人,能做得了负心人?有娘子愿意许他都要烧香了。”
“你这忧患意识还挺强。”捏了捏洪秀的脸颊,罗一笑道:“说实话我喜欢的就是你这股皮劲,你应该对你自己有信心。因为没谁家的女子能像你这般皮的可爱。”
“又来编排我。”洪秀轻捶了一下罗一,鼓了鼓俏脸道:“再说方才还说我贤良淑德呢,这会儿就变了。”
罗一望了一眼停靠大车的方向,嘿然笑道:“我给你许个诺,若是我今后成了负心人。
今日白崖城那帮人遭的旱雷,同样劈在我身上。”
“旱雷?白崖城的人还没来呢,你就知道他们会遭雷劈?”洪秀撇撇嘴,“哄人也要认真一些吧。”
回想了一下昨晚周胖子拿回来的那只被炸的惨不忍睹的羊,嘴角抽动了一下,“待看过旱雷,你便知道我这许的这个诺有多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