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人在这里经营那么久,走小路悄然过来截杀,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觉得这伙人,应该是境外的高句丽人,东亭戍给他们提供了军器,差使他们过来的。”
目光向东望了望,罗一摇头道:“如果整条驿道上的守捉城与驿站都出了问题,咱们恐怕早就死无全尸了。
另外,只是一个小小的旅帅之职,根本没必要这么弄我。”
班老头并不赞同罗一所说,捋了捋胡须,眉目紧锁道:“辽泽虽大,可能放牧与耕种的地方也不少。
这些地方全都有部族人,想要悄无声息地摸进来,这是不可能的。”
从背上拿下一把长弓,班老头将其横在罗一眼前,“这弓与咱们边军的步弓不同。
专为密林狩猎所用,只求近处穿透力道,远些不仅准头没了,力道也骤减。
若是咱们边军的步弓,即便是大郎君穿着甲胄,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看了看远处的黑暗,班老头脸色愈发凝重,“最关键的是,咱们从柳城到这里,将儿将儿一月。
若是没人提早给他们报信,不可能在这里截杀。”
罗一揉了揉眉心,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
老班头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而且从辽西城往东,大唐边军里面高句丽的后人实在太多了。
很有可能已经产生了一条见不得光的利益链条。
截杀自己,很有可能与自己挤了晋升名额并没有太大关系。
就是单纯的看自己碍眼,有些事情不想让自己看到。
“老班的猜测有些道理。”李泌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辽泽里的小路固然不会少,但绝对没有一条是与驿道一样连贯且不绕路的。”
李泌一直就坐在木车旁,离得距离算不上太远,罗一与老班又没刻意压低声音。
所以李泌过来,罗一并不感觉意外。
“如果真如老班所说,那巫闾守捉的人,还能信吗?”
“辽泽本就是最好的坚城,巫闾守捉防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兄长,你在我们这些人里,是能够接触机密最多的。”看了看即便是陷入沉睡,眉头却依旧疼的拧在一起的洪秀,罗一沉声道:“洪秀已经中箭了,我不想再有人受伤,甚至是惨死。兄长若是知道些什么,还是说说吧。”
李泌摆了摆手:“不要多想,没什么隐秘的谋划。
昨日在巫闾守捉城时,与魏守捉使聊了一阵,他麾下的八百军卒全是汉姓人。还是信得过的。
不然,贼人埋伏在巫闾山的山林中,可比这里强多了。”
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李泌目光闪动了几下,对罗一继续道:“以你之智,不可能看不出有人不想你碍眼,才下手截杀。
你觉得到底是害怕让你看到什么,才会这样做。”
罗一脑瓜子嗡嗡的,被人误会成智商超高的妖孽,真是太遭罪了。
什么事都觉得自己能猜到。
要能这样,自己还往东亭戍跑个屁。
“又犯病了是吧,我就是个普通人,上哪猜到会断了人家的哪条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