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驿站,让你亲自动手弄出冰来,你就信我说的了。”
见罗一如此嘴硬,李泌叹了口气。
原以为遇到个有趣且心中有些沟壑的少年郎,没想到却是看走眼了。
这只是个在烹制一道上得了技艺,德行却未跟上的少年。
想要财帛到了失心疯的地步。
真是耻与为伍。
李泌望了望向着卖果子小贩跑去的罗一,打算一走了之。
可迈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李泌觉得就这么看着罗一走向歧途,实在是有些可惜。
不管是说疯话也好,不要命的想从军中获取财帛也罢。
罗一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且心中又存有善念。
跟着他的人也不少,若真的不管不顾,十余条人命怕是要丢在辽西城。
相遇便是有缘,还是劝诫劝诫,让他迷途知返吧。
“桃子虽然摘的早了些,可样子看着还不错。李子我尝过了,味道甜的很,你可以先吃几个李子。”
罗一将小贩的果子全都给包圆了,用粗纸包了几个桃子与一把李子,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塞给李泌,没给李泌开口的机会,又一溜烟跑了回去。
李泌看了看手中的果子,又望了望罗一的背影,重重的叹息一声。
心思多细致的一个少年郎。
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万不能让其走上邪路。
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李泌打算找个阴凉地方等着罗一回来。
却见罗一回了小贩那,居然拉着小贩走向了正在营造的军卒。
李泌急得顾不上仪表,抓着袍子的下裾拔腿就追了过去。
虽说营造的是文职办公的场所,可好歹也算半个军事工程。
罗一有旅帅的文书在身,又是弄了两筐果子去慰问,当然能够进去。
李泌现在没有官职在身,也没有授勋的爵位,就是个普通良家子。
文人骚客知道他这一号,那些军卒大兵可不知道,当即就被拦了下来。
“我是那小郎君的兄长,我过去寻了他,马上就走。”
军卒瞥了瞥李泌,目光变得不善,“你是他兄长,你喊他小郎君?”
李泌有些哑然,刚想硬着头皮说个谎话,听到身后动静的罗一跑了回来。
“不是让你等着吗,怎么过来了。”
李泌拉住罗一的胳膊,“与我回去,莫要胡闹了。”
“胡闹?你这兄长好不明白事理。”
与罗一刚谈了几句的年轻校尉跟着过来听到李泌的话十分不满。
“看打扮,你们兄弟二人家中是颇有家资的,让一个还未及冠的半男去投军,真不知道你这兄长惭愧不惭愧。
少郎君心思机灵,与军中袍泽先结交一下,总是没坏处的。
到了你的嘴里,成了胡闹。
你到底是何居心。”
罗一没想到刚刚搭上茬的校尉还是个侠义心肠。
“郑校尉,兄长不知我是过来送些果子的,以为我是乱走,莫要气恼。”
郑校尉摆了摆手,“小兄弟不要替他说话了,方才看到你们兄弟二人在路旁驻足了半晌了。”
说完,抬手指着李泌,郑校尉冷哼一声,“这里是营造重地,你不是军中之人,先且在外等着吧。
我与小兄弟聊够了,他自然会回去。”
李泌颇为无奈,属实不太好解释为何过来寻人。
总不能说是罗一失心疯,打算用给军中制冰来骗取财帛,或是有其他企图。
只能对郑校尉尴尬地笑了笑,手却依旧紧紧拉着罗一的胳膊,“快与我回去吧。”
“真是不识好歹,小兄弟刚入行伍,打问些保命的法子你都阻拦。”郑校尉越看李泌越是来气,抬起脚就踹了过去,“我看你是恨小兄弟不死,当真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