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罗一将城外装在的地契主动给了出来,又有些懵逼。
当听到罗一说为了从军把宅院与铺子许了出去,心中又是一疼。
直到周口口起身护着罗一走到酒肆大门口才回过神。
想要将罗一喊住,但是转念一想,地契到了手里,那可就实打实成了自己与老二的。
再节外生枝下去,反而不美。
将案几上的地契收入怀中,罗兴对着罗一大声道:“你这小子虽然满口胡言,但念在都是罗家人。我与你二伯吃些亏,便吃些亏了。”
罗一眼中的笑意,都要掩饰不住,没敢回头,“不管谁对谁错,既然两清那就甚好。
风雨过后,总有花开,愿两位伯父今后能够安康美满。”
出了酒肆大门,扭头看向周口口,“你不去陪陪?”
周口口嘿嘿一笑,“可不敢去陪了,离得越远越好。省着日后出了麻烦,找到我的头上。”
罗一停下脚步看了半晌周口口,哂然一笑道:“你有心了。”
“先生别怪我自作主张就好。”周口口挠了挠头,臊眉耷眼道:“您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感觉身上凉嗖嗖的。”
“王玄志与你有些关系?”指了指驴子,罗一勾了勾嘴角,“扶我上去吧。”
罗一瘦的跟个纸片一样,对于周口口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直接一个举高高,就给放到了驴子上。
“先生年岁虽小,却什么都瞒不过。”周口口牵着缰绳一边慢慢走一边缓缓开口道:“在行市上尽心帮着保定军卖过些物件,与王军使也算有些混个面熟。”
“面熟?”罗一笑如和煦春风,“小四进的宅子换个投军的资格与三个胡奴,能做的到吧。”
罗二二听罗一说要拿宅子换投军的资格,立刻炸毛了,“大兄,你这样做,咱们可就没家了,到时候怎么和阿耶交待啊。”
长兄如父确实没错,可也得靠谱点啊。
跟散财童子一样先是把铺子里的现儿钱撒了出去,随后又主动把地契也给交了出去。
现在居然还要把宅院给出去,这都不能说是败家,而是失心疯了。
“脸还疼吗?”罗一看着罗二二的小脸轻声问道。
“嗯?”罗二二快要崩溃了,“大兄,我在说宅院的事呢,你问我脸疼不疼干啥。”
“就问你被打的脸还疼不疼。”罗一没有解释什么,依旧问着相同的问题。
罗二二要哭了,“大兄,你是不是犯癔症了。”
罗一收了脸上的笑容,依旧问道:“就问你的脸还疼不疼。”
“不是那么太疼了。”罗二二最终还是败给了罗一,鼓着脸回了一句。
罗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不疼,但是我这里疼。
用一个庄园把疼痛加倍的还回去,这买卖我觉着不亏。”
“就为了一个巴掌,就搭进去一个庄园?”罗二二对兄长心疼自己很感动,但实在是搞不明白把地契给出去怎么就能把疼痛给还回去了,“况且这都离开酒肆了,还怎么还回去啊。”
罗一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的醉宵楼,眼角弯了弯,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要急,让刀子再飞两天。”
醉宵楼内。
方才的剑拔弩张,仿佛从来都没发生过。
西城的朱三一众泼皮与东城的罗旺那些帮闲不但坐到了一起。
还不约而同的如众星捧月般将罗兴与罗旺两人围在了中间,频频向两人敬酒。
满耳的奉承话,让罗兴与罗旺有了一种这些人都是听命于自己的错觉。
说话不由得走了样,满嘴的大话与应承。
却不知这些人的目光中都闪动着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