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成见吴天佑不说实话,也有点无奈。现在,不仅是吴天佑手握重兵,他父兄二人也是手握重兵,总兵力差不多有4万。而且,那小子手中的1万精兵,战力非凡,自己调四五万也未必能讨到便宜。
更何况他现在是天三驸马。天王诏令,王婿位同王爵,本质上就是一个“王”了。名义上多了个天王岳父撑腰,面子上也不好办啊。
“孤义已决,于太湖城与湘军决战。作战命令将随后下达各处,尔等回去后,立即整军备战,不得有误。”
“谨遵英王令。”
兄弟二人跟随父亲向马厩走去,准备取了坐骑回顾王府。还没等走到马厩,只见一侍者追上来对吴天佑说;“天三驸马,英王有请。”
父子三人对看了一眼,吴如孝点点头说:“快去吧,别让英王久等了,我们在家等你。”
吴天佑于是跟着侍者,来到了英王的书房。只见英王已经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杯茶。见吴天佑准备行礼,把手一摆;“免了免了,书房里就不必这么拘礼啦。”然后往右侧一指,“坐下说话。”
“末将不敢。”吴天佑站在原地未动。陈玉成也不说话,又用手压了压示意坐下,吴天佑只好顺从的坐下了。
“上午,天京过来传旨女官过来了。上次你灭了叛逆韦志俊,天王大喜。下旨册封你为天三驸马,让你父带你去天京觐见。传旨女官现在应该到了顾王府了。”
吴天佑一闻,犹如晴天霹雳,震得面色煞白,头顶直冒冷汗。看着英王颤颤问:“真的?”
“千真万确。”
陈玉成看着吴天佑脸色瞬间煞白,满头大汗,显然是被吓到了,不似作假。心想,奇了怪了,做驸马这么高兴的事。就算不满意,你也没必要弄成这副模样,像死了爹妈似的。
还别说,这次英王还真猜对了。此时,吴天佑心里,就像死了爹妈一样,悲哀不已。对于太平天国这个头号人物、这个神棍,一直非常鄙视,甚至有点讨厌。
做他女婿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特别恶心。有了这层关系,自己以后想做些什么事,就会多一层顾虑,多不少麻烦。
最可气的就是,这“天三金”(就是三公主,非得弄特么一个搞笑的称呼)是定都天京后才出生的,也就六七岁一个娃娃,这招的哪门子驸马嘛!
如果是想收拢亲信,方法多了去了,需要这种没逼格的做法吗?太Low。唉,我太难了。想做点事就这么难吗?
很快,吴天佑煞白的脸色迅速转变,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不多久,就慢慢镇定下来,脸色恢复正常。
陈玉成看着他的连,想变戏法似的,很快平静下来,恢复了淡定。既不吵也不闹的,显然情绪已经让他控制住了。也开始佩服起眼前这个小家伙了。
“在会议上,你好像有话要讲。现在可以说了吗?”
“是,英王。你知道,两次大战,我都抓了不少俘虏,部队扩充太快,我的粮草消耗过大,已经严重不足,仅能维持2个月的开销。如果打仗,则消耗更快。因此,我后十三军准备及时南下,攻打徽州府。”
英王突然脸色一变,“你上次不是缴获了韦志俊200多万两白银吗?这么快用完了?”
吴天佑大吃一惊,目瞪口呆般看向英王,心里却异常淡定。你要是一上来就拿这事问,我还未必能应付,现在才问,哼!说明你要不是不怎么信,要不就是根本不想插手。总之,无论是什么原因,不打算管这件事。于是,语气郑重地回答:
“殿下。你是第二个找我要这笔钱的人了?”
“第二个?”
“正是。战后没几天,定南主将黄文金就找过末将,要我归还。只是他说的金额和英王你不一样,是350万两。”
为了保住这笔钱,吴天佑现在是横了心一瞒到底,所以胡话瞎话张口就来,而且是脸不红心不跳。英王做梦也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14岁小屁孩在满嘴跑火车,忽悠自己。
“350万两?”英王听了也倒吸一口凉气。
“或许韦志俊真有那么多也说不定,只是末将没见过他的钱。我就郁闷了,这韦志俊和杨岳斌是在逃命,他还带这么多银两,他不想活命了吗?”
“嗯!听你这么说,你是冤枉的?”
“不能算是冤枉吧。这笔钱应该是存在的,毕竟这些都是右军的财富,他们作为右军的高层,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我确实没发现这批银两。我只是希望他们拿出证据来,别凭空指责。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嫌我多事,抢了他们的功劳吧。”吴天佑委屈说道。
陈玉成脸色一暗,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如今,此事就是个无头案,韦志俊一死,知道此事的就是和他一起出逃的部属,现在全部在吴天佑手里。除非把他抓起来,否则你永远了解不到真相。
可没有铁证,想抓一个手握重兵的驸马,谁也不敢下这个命令。更何况他身后还站着父兄,现在还站着天王。无论事情怎么样,这事自己都不能在追究下去,此事到此为止。
还是让这小子早点滚蛋,太能惹事了。
“这事到此为止。西出太湖会战的事,你就别参与了,立刻安排南征之事。还有一事,缴获的清妖水师战船,全部交给我水师统一安排。”
“是,殿下。我军即将远征,严重缺乏马匹、驴子、牛等大型牲畜,希望英王支援。至于战船,需要水师派人去贵池河上游去接,具体位置我现也还不知道,反正是船最远走到的地方。还有就是调拨一些火药给我。”
贵池河上游?这小子竟然选择去贵池河上游,翻山突击徽州府的祁门县,好计谋。可翻越高山是困难重重,运输异常困难,火炮、粮草都难以通过。
看这势头,他似乎是准备肩挑人扛,牛拖马拉的办法强行通过。陈玉成一想,面部也不禁抽搐,泥马,也就是这疯子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