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可急道:“老师,你不要再说了,我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再去的。我虽然看起来总是贪生怕死的,但你想想,多大的危险我也跟他们一起走过了,得不到信任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对我呢?真是的,干什么玩意啊?看谁好欺负啊?”
本就已经冒着生命危险同行,就差把一颗真心挖出来给人看了,结果不仅得不到任何信任,还被下了迷魂药,毫无知觉地被打出一身伤,被自己人搞得如此狼狈,陈尚可是真的觉得太委屈了!
但程志风拼尽一切就是为了今天在这里成事,不可能冒任何风险在他并没有绝对信任的人身上,没看他连冷萤也算计了吗,那可是他带到大的孩子。
这么一想,倒是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但理解归理解,不代表能原谅。
“你还记得张萍吗?还有刘文静?”李教授忽然提到两个名字。
陈尚可怔了怔:“怎么不记得,咱同学啊。”
这是他们班里的两个女孩,毕业后便一直跟着李教授,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后,她俩与其他几个师兄弟一样,永远停在了最好的年纪,令人想起便免不了一声叹息。
李教授声音微微发颤,深陷回忆的声音应是带笑,却又带了哭腔:“她俩啊,都喜欢玉东,但玉东那孩子一心在事业上,该婚娶的年纪了,也不明确表态更喜欢谁,两个女孩子就总是明里暗里地互相较劲,可真是让我头疼坏了。听说,她俩有几次还动手打起来了,哪有女孩子打架的啊?”
试想,这么三个人在一个团队里,还真是让身为团队领导者的李教授头疼啊。
李教授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继续道:“可是在工作中,她俩是最好的搭档,你想不到吧?她俩一个擅长文物修复,一个擅长典籍查录,啃下了不少别人搞不定的任务呢。”
陈尚可沉默了,他对两个女孩也都非常熟悉,太清楚她俩的性格了。在探讨学术问题时,她俩珠联璧合,是全班最优秀的组合。但在课余生活中,互相瞧不上。他甚至亲眼见过两个女孩吵架吵得差点动手,那叫一个凶。
或许,没有那个憨得跟木头一样的玉东,她俩会成为最好的姐妹吧?
说起来,程相儒那小子还真跟玉东有点像。
真不知道,如果再有个很厉害的女孩喜欢程相儒,会不会跟冷萤也变成张萍和刘文静那样,进到地下就成了最佳拍档,回到地上就互相掐架。
那场面应该很有趣吧?
因为喜欢同样的人,要成同样的事,所以做事风格一致,性情一样,所以能成为最佳拍档,但也正因如此,又难以成为挚友。
李教授擦拭掉浊泪,继续缓缓道:“巴托那孩子啊,比较活络,跟玉东他们不是一类人,但当他听说有可能复活他们,他舍弃一切来给我们帮助……我现在懂了,哪有什么死而复生,人死了,就是死了。是我害了巴托啊……”
“行了,老师,你别说了。”陈尚可打断道:“你的这些学生里,就我是最差的,要不是当初没好好跟你学,毕业找不到对口工作,又没啥别的谋生手段,我怎么可能堂堂你的学生,去当什么岭南大师?”
他缓缓站起身,打开手电,看一眼迷雾后那极为模糊的黑龙石雕的轮廓:“你的学生,没有差的,而且都能处,遇到事了肯定上!狗日的程志风,等出去了,我要好好跟他算账!”
“尚可!”
“嗯?”
“只尽力而为,成事在程志风他们,你只尽力而为帮一把。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
陈尚可向自己竖起大拇指:“必须滴!老师,你就等着给我加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