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吓了一跳,忙上前蹲在古婆婆膝旁,昂脸抬手去擦拭古婆婆脸上的眼泪,不仅擦不尽,她自己也已经抑制不住地颤肩落泪。看书喇
“我苦命的孩子,我对不起你啊!以后那伤身子的禁术,你就不要再练了。身体能恢复成什么样就恢复成什么样,总比现在这样要好!”
“妈,我知道了,我已经停了。”
神女已经停了那以身养蛊的禁术,但那满身的伤孔,却很难再恢复了,她那折损的生命,也找不回来了。她的凄惨人生,只怕注定短暂。
古婆婆抬起干瘦枯槁的手,轻抚神女的面颊:“孩子,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神女了。如果能再早一些,就……就……”她说着说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神女摇头,泪珠洒落碎于地面。
“阿妈,不要说了,这是命,我的命。咱们说点别的吧,阿番那边联系上了吗?”
“白天的时候,阿番来了电话,说是已经在往回来了,估计明晚才能到。程志风也会一起过来。”
程相儒他们到达玛尼罕乡与陈尚可汇合后,石番借用陈尚可的充电宝,终于给手机冲上了电,并拨通了古婆婆的电话。
在确定程以沫安全无恙后,石番告诉古婆婆,他们那边一切顺利,不仅找到了金剑,还找到了程志风,正在回湘西的路上。
“程志风?”神女身子一僵,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但过了片刻,她又松开了拳头,喃喃道:“罢了,已经不重要了。”
这段时间,在苗疆禁地,龙苗苗向神女讲了很多关于程志风的事,更讲明了程志风执着于苗疆那柄金剑的原因。
神女虽然对程志风的恨意无法消除,但已经能够理解,也已经愿意不再去想着找程志风复仇。
这个时代,不仅仅不再需要巫医和神女,那隔绝人烟的苗疆禁地,可能也早晚有一天被开发,被神女守护在禁地内的金剑,也没有了必须存在的理由。
既然金剑有更重要的作用,那便随它去吧。
神女扭头看向正端茶走来的阿田,面露担忧。
相比程志风家那些事,相比巫蛊传承,相比湘西的未来,她现在更在意的,是自己唯一的女儿。
古婆婆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她自己也难以再多活多少年月,阿田还那么小,就因为情蛊与石番绑定在了一起。
阿田的人生还很长,石番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未知,没了婆婆和妈妈的保护,她该怎么去面对未来的一切?
万一石番学坏了,或者待阿田不好,阿田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那么喜欢走极端的她,该怎么办啊?
楼上,龙苗苗迈着极轻缓的脚步,在昏暗的灯光下,来到了床边。
程以沫抱着被子,全身蜷在一起,像只小猫。
龙苗苗泪水汹涌决堤,她蹲下身子,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轻抚掉程以沫脸上的泪珠,却只敢将手悬在半空,不敢触碰程以沫,怕惊醒女儿。
如此过了很久很久,龙苗苗知道,必须要走了。
她起身不舍地又看一眼熟睡中的程以沫,转身刚要离去,却听身后忽然有木床的“吱嘎”声响起。
她猛地止住脚步,回头望去,正见到程以沫已经坐了起来,正揉着惺忪睡眼看着她。
母女重逢,四目相对,两人都僵住了身子。
程以沫瞪大双眼,缓缓张大了嘴巴,语调除了惊疑,还伴有喜悦:“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