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后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
耶律烈瞪向小蓝,高喝道:“贱婢!如今薛太后大势已去,罪行昭然若揭,你还不认罪吗?!”
沈琴行至跪地颤栗的小蓝身前,轻弯腰身,柔声道:“我知你等身份卑微,必有难言之隐。然若再隐瞒不报,我亦无法为你求情。”
小蓝闻言,泪水簌簌滚落,哀声道:“大人无需宽慰我,我所犯乃是死罪。我不怨大人,只怨余哥哥与我命途多舛。”
言罢,她纤手指向薛太后,怒骂之声如寒风凛冽:“我恨你!恨你的淫荡毁了余哥哥清白的一生,恨不能杀了你,因为你生下了余哥哥之子,所以我才会为你所驱……”
此言既出,罪证确凿,薛太后刹那间面无血色,如遭雷击,从椅上滑落。
而小蓝此刻犹如洪水开闸,将往昔种种怨屈相诉。
原来余杰生得俊朗,入宫前便与小蓝情深意重,誓言富贵后必娶小蓝为妻。然天意弄人,入宫后竟为薛贵妃所垂涎。
初时薛贵妃尚是微词挑逗,见余杰隐忍未发,愈发肆无忌惮。
直至某日余杰忍无可忍,表明心迹,薛贵妃却冷笑威胁道:“你若不从,我便诬你轻薄于我,届时你性命难保。”
余杰无奈只得委身于她,然不料竟使薛贵妃有孕。
余杰惶恐万分,恳求她打掉孽胎,然而薛贵妃却心生贪念,欲借此子谋取太子之位。于是她施展手段,终于引得先帝一夜临幸。
然孩子早产必会引人猜疑,薛贵妃便与余杰合谋编了个弥天大谎,掩人耳目。
之后薛贵妃受到先帝冷遇,便继续召幸余杰,直至那晚走水,两人行房被外人窥视。
薛贵妃唯恐奸情败露,便逼余杰弑君。
言及于此,小蓝已是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哀婉道:“当初是我助余哥哥制作了毒茶,他并未提要害何人。直至后来听闻陛下驾崩,我才猜到……”
紧接,她杏目圆瞪,怒视薛太后,“我与余哥哥本可安然度日,都是你害的!”
“早知今日,当初真该杀你,以绝后患!”薛太后双眸赤红,厉声喝道。
小蓝却报以冷笑,轻蔑道:“你无非是见余哥哥行事隐秘,加上我向你表露忠诚,方才留我一命。”
薛太后不屑冷哼一声:“别高估自己了!当初余杰自知凶多吉少,只言无怨无悔,唯求在事成之后,我能饶你一命。我这才勉强应诺!”
小蓝听到这话,哭泣道:“余哥哥赴死还想着我……”
薛太后冷笑:“别自作多情了,他那么做,是为了我和儿子,又不是为了你……”
“都给我闭嘴!”
看到这两妇人在公堂上为个死人争风吃醋,没人在乎大冤种先帝,耶律烈实在恼了,大声敲着惊堂木,“如今案情已明,铁证如山!那个皇侄……”
他看向沈琴刚才所站之处,发现已经空空如也,知惕隐事轻声道:“大将军,殿下也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耶律烈蹙起浓眉,不满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