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先是微怔,随即笑的前仰后合,爽朗的笑声仿佛将屋中阴潮的空气也震了震,他搽了搽笑出的眼泪,才说道:“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谈清白?人生下来便浑身血污,泻的也是腌臜杂臭, 何来清白?不过是比比谁更脏而已。”
他抱着胳膊,怜悯般的瞥着常玉。
“傻瓜,你所固持之物只有你在乎,与旁人眼中一文不值,他们只会看到你的肮脏与罪恶。”
常玉脑袋晕晕沉沉的,听不太懂李思的话,却心中莫名觉得酸苦,他腿脚酸软无力,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仰望着舱顶,眼眶渐红。
“我这一生,注定是你的棋子,难道你一定要继续折磨我,耗尽我最后一丝价值吗?求你,让我解脱吧。”
“解脱?去天上见你那情郎?”
李思嘲讽一笑,“笑话!手上沾血之人岂能登天?别自欺欺人了!你若真想见他,不如去龙宫寻之。”
常玉猛然看向李思,瞳孔紧缩,“ 你什么意思?”
李思摇头轻叹,“也怪吾的手下办事不慎,在擒获容辰时,下手重了些,他上船没多久便断了气,风潮天热,尸身易臭,吾便命人将他沉江了,只能拿玉佩唬你了,对了,他临死都在叫你的名字。”
听到此言,常玉只觉得脑子中一阵嗡鸣,顿时只觉天旋地转,他俯下身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原来如此!以李思的狠毒和城府,岂能只是偶得了容辰的玉佩?
脑海中闪过容辰冰冷的躯体在江水中逐渐消失的画面,他的心好似被千刀所绞,碎为齑粉。
再也无法承受,他蜷缩身体,抱住了双膝,放声大哭。
那一刻,天地无光,日月尽碎。
面对眼前被自己一步步逼上绝路,如今又身心俱创的提线木偶,李思却毫无愧疚怜惜之色,他蹲下身来,薅起常玉脑后的头发,强迫他抬起泪颜望着自己,嘴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小可怜,今晚给吾暖暖床,吾说不定会成全你,让你跳江与他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