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将他的窘态尽收眼底,却未出言嘲笑,反而温和的说道: “想你一介柔弱戏子,本可靠技艺安然谋生,却误陷此局,登高覆危,过着拭刀舔血的营生,实属不易,你既非皇脉,谈何复国,韩荣未死,你又谈何复仇,不如就此放下,将重任交给更有能力者, 你看如何?”
听到此言,常玉浑身一颤,他当然知道李思看似在商量,实际毫无寰转的余地。
若是他不同意,李思会把一切公之于众,他将被不满的教徒推翻,成为众矢之的。
他低头看向河水,感觉自己就像水中浮萍,随波逐流,偶尔被猛浪推向空中,就自以为掌控了命运,可笑至极。
看着那浮萍被漩涡吞噬,他的心也随之落了下去,沉入冰凉的水底。
罢了,他认命了,生为卑微的棋子,这些虚荣与权利本不属于自己,又何必留恋。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抬眸,小心翼翼地问着李思:“如果我自愿放弃教主之位,你会将容辰还给我,并保证我们的安全吗?我只求和他活下去。”
“当然。”
李思眯眼淡笑,语气温柔可人。
“听话的小猫,当然有活着的权利,吾还能设法送你们去疗国避难,再续前缘。”
听到李思的话,常玉甚至感觉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为了给容辰复仇,他强撑着当上了教主,看似风光无限,实际每刻都在良心的挣扎与不安中煎熬。
他就像是紧绷的弦,突然断掉了,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脆弱与懊悔。
“我袖手旁观,害死了沈琴,他会原谅我吗?”
面对常玉那双含着天真的泪眸,连李思都似有不忍的移开了视线,答道:“ 放心吧!若他真的怪罪于你,怎会因为想要见你,中了吾的圈套呢?”
常玉深深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想要将手上的扳指取下,就听李思微笑道:“不急,现在转过身,将你船上的无关人等都解决了吧,若你不忍心,就让玄武使代劳,吾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杀人了。”
常玉回过身,将剑尖指向满眼恐惧的护卫们,泪水划过脸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