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静静坐在泰安宫里,门外的院子里,太监和宫女们有些来往往处理着琐事,有些在偷懒说笑,一派热闹景象。
再往外,是前朝皇帝和朝臣们议政的地方,而她所在的宫殿之内,在短暂的热闹过后,却时常陷入一片死寂,一如她这三十几年来的日与夜。
亲信给她送来了誉王的死讯,皇帝正在清算正阳门那队守卫为何会撤离,众人围绕着誉王的死在追查,还没功夫到她宫里来问罪。
她将头上的珠钗拆下,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笑来。
该死的周衍,果然还是这般没用,杀不了那个孽种,杀不了沈心驰,光自己死了有什么用。
随即她又觉得悲凉,若果她能有个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那她就不必费劲苦心,将所有宝都押在誉王身上,还得想尽法子来钳制他,让他不至于背叛自己。
若她能有个孩子,她一定会好好教他,让他成为大魏最优秀的皇子,皇帝一定会很喜爱他,早早将他立为太子,受万民拥护,到时候,哪里还有哪个孽种的容身之处。
想到此处,她就想到那个刚出生就没了呼吸的孩子,腹中突然剧烈疼痛起来,再抬头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时,她突然听见靴底踏进宫殿的声音,一步步仿佛踩在她的心上,她倏地抬头,冷笑着道:“你来做什么?”
沈心驰施施然朝她一礼道:“誉王爷自刎而死,臣心担心娘娘太过悲痛,特意来看望娘娘。”
皇后被他那副胜利者的姿态刺得浑身都痛,指着他怒斥道:“沈心驰,你别忘了本宫还是大魏的皇后,还没到你能耀武扬威的时候!”
沈心驰一脸惊讶道:“娘娘何出此言,誉王爷薨逝,臣也是悲痛不已,可同时也为娘娘而忧虑,因此赶来同娘娘说说话。”
皇后听出他话外之意,冷声道:“事到如今,你何必再装腔作势,你来到底想和本宫说什么?”
沈心驰收了笑容,上前一步道:“陛下还在查问今日誉王为何能领亲兵埋伏在正阳门外,而正阳门当值的指挥使徐峰是娘娘的亲弟,他在誉王起事时,突然将所有守卫撤离,娘娘可想好要如何解释?”
皇后内心慌乱,可神情仍是倔强地道:“该如何解释,是本宫和陛下的事,不劳你沈大人费心。”
沈心驰目光渐寒,道:“可臣身为都察院副都御史,内阁阁臣,徐峰的案子最终必定会交到臣的手里。誉王胆敢领兵入宫,公然刺杀皇子,徐蜂知情不报还恶意纵容,不是同谋是什么?”
皇后被他看得止不住的发抖,湿冷的寒意从背脊慢慢往上爬,直至缠上她的喉咙,她将头抬起,努力维持镇定道:“所以,你想定他什么罪?”
沈心驰微微一笑,道:“根据本朝法例,凡犯上作乱谋逆者,斩立决,府中家产抄家罚没,其子充军,其女为婢,全部打入贱籍。”
皇后听得脑中晕眩,身子歪斜着差点滑落在地。
她身为徐氏女又是当朝皇后,向来是家族中的骄傲,只会给家人带来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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