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过了这关,元德帝再不会相信沈心驰与前朝有任何勾结,可自己怎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呢。
于是他扯了扯沈心驰染血的衣袖,一脸歉意道:“刚才本王在震惊之下,竟信了那贼人的谗言,沈兄大人有大量,必定不会放在心上吧?”
沈心驰也朝他笑道:“王爷说的什么话,他那般言之凿凿,有什么质疑也是应当。多亏王爷提点,臣才能想到亲手了结他的性命,彻底洗清嫌疑。”
皇帝望着反贼的尸体被抬走,心中仿佛放下一块巨石,他走回龙椅上喝了口茶,满意望着殿内其乐融融的场景。
这时,誉王似是随口问道:“不知那贼人为何一口咬定,说沈大人是公主留下的孩子,他所说的公主,不会就是孟若华吧?”
皇帝手上的茶盏重重一落,瞪着誉王道:“你在胡说什么?”
誉王吓得一抖,低下头委屈道:“臣弟不过觉得奇怪,才随口问一句。”
皇帝烦乱地一挥手,眼神往殿内扫视,似是警告般道:“刚才反贼的胡言乱语,出了大殿,朕不想再听到任何人提起。”
谁知一向乖顺的誉王却突然执拗起来,只见他神情认真道:“可这件事关乎皇室血脉,更关乎皇兄您的血脉,不能不问清楚啊。”
皇帝被他气到,大骂道:“朕说不提就不许提,哪里轮到你来多话!”
誉王果然闭了嘴,识趣地往后退去。
谁知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案子审完了?不知能否让本宫进来说句话?”
皇帝皱起眉抬头,还未等通传,就看见皇后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他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人是宁远侯夫人许薇英,另一人好像是她身边的奴仆。
元德帝心头涌上一丝不安,满脸不快地对皇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皇后嫌恶地望了眼留在大殿上的血迹,用帕子掩着鼻子,叹了口气道:“这种场合,臣妾本来不该来的。但宁远侯夫人今早宫门刚开就特地来求见,她说有和反贼有关的重要事禀报。臣妾不敢耽搁,赶紧把她带了过来。”
她见皇帝没接话,端起茶盏笑着问:“刚才臣妾进门时好像听到了孟若华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当年侯府的火灾里被烧死了吗?”
誉王连忙迎上来,一脸委屈道:“刚才那反贼一口咬定沈心驰是孟若华的儿子,臣弟实在不明白,就多问了一句,谁知就被皇兄骂了。”
皇帝狠狠瞪他一眼,示意他赶紧退下,誉王连忙低头闭嘴,识趣地走到一边站好。
然后皇帝沉着脸道:“已经过去二十多年的事,何必再提?”
皇后却一脸忧心,道:“可如今外面流言四起,都说前朝孟氏公主还留有一位少主,正是他带着反贼将京城闹得人心惶惶。陛下若不趁着今日问明真相,小心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皇帝冷笑一声道:“那反贼胡言乱语,已经被处死。皇后还想朕如何问明真相,找谁来问?”
皇后微微一笑,朝下方的侯夫人一指道:“当初孟若华是在宁远侯府的别院被烧死的,如今反贼又是在侯府里搜到的。其中内情,自然只有宁远侯夫人最清楚。臣妾今日将她带来,就是让她原原本本将事情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