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荣却上前道:“臣也曾听过这样的传言,陪葬的玉器经年累月埋在墓地中,会吸走墓主人残留的血气,一旦挖出,便会现出血丝。这种血玉至阴至寒,若是长期放在身边,只怕……”
他顿了顿,终是说出后半句:“只怕对寿命有损!”
太后惊呼一声,然后虚弱地扶住额头,似是受了巨大的打击。
一直未开口的九王爷连忙上前,拍着太后的后背安抚。
皇后连忙站起道:“誉王向来孝顺,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九王爷抬头,神情阴鸷道:“皇嫂可别忘了,皇兄隔段日子都会去母后宫里,至少待上一个时辰。太医曾说过,皇兄体内寒气过重,千万不能再碰寒凉之物,不然极易引发旧疾。”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皇帝和皇后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誉王突然在这一刻清醒过来,这个局如此阴毒,不光是以天象他不配为储君,竟还想要置他于死地。
他连忙跪下喊冤道:“母后、皇兄你们要信我,我真不知这玉的来历!”
可他慌乱间,并没发觉这句话泄露了方才那位大师献玉的故事并不是真的。
沈心驰快步走过去,作势弯腰去扶,压着声道:“王爷快些将实情说出,不然就再难洗脱。”
誉王望着他的眼神,稍微冷静了些,垂头道:“那块玉并不是什么大师发掘的,是儿臣在一位玉石商人手上买,形状也并不似凤凰,是儿臣让师傅花了许多时间雕成这样。儿臣为了让母后开心,显得这份贺礼珍贵,才编出这个凤凰玉石的祥瑞故事。”
他走到太后身旁,带着哭腔解释道:“可儿臣买的玉胚也是上好的翡翠,绝不会是什么墓中陪葬的阴寒之物。”
可太后撇过脸不愿看他,九王爷扶着太后的胳膊,望着他质问道:“那这玉雕里的血丝从何而来?只是普通的玉石,怎会呈现如此模样?”
誉王根本答不出来,撞见元德帝失望的目光,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往后栽,却被一双胳膊扶住,他回头才看见是沈心驰扶住了他。
沈心驰让他站定,对皇帝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若王爷真的处心积虑将这块阴玉摆在陛下身边,何必要做的这么明显,要大张旗鼓在太后寿宴上献出。这样被戳穿的机会也太高,一旦被戳穿,王爷便是唯一担责之人,这实在过于愚笨。”
而誉王从来就不是个愚笨的人。
郑荣道:“也许他并不知道,这块玉石上会显出血丝。”
沈心驰看着他道:“这玉雕要雕成如此模样,必定是煞费功夫,真是经验丰富的玉雕师傅,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元德帝按着额头,似是已经疲惫至极,这时终于开口道:“这件事尚有疑点。先将誉王禁足在沭阳宫,等查清后再行发落。就由都察院沈心驰去查,两日之内,务必查出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