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书亭捂着肋下发出呻吟,她才惊醒过来,蹲在旁边颤声问道:“你还好吗?”
江书亭肋下被刀捅了个口子,正不断往外冒着血,他本来脸色就苍白,这时更是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江明珠这时只有个念头,绝不能让他再流血下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将他腰封解开,掀开衣服露出一片赤|裸的肌肤,他身上的皮肤也是白的过分,显得那个血洞越发触目惊心。
可她一个贵女哪里会止血,只能把布巾按在上面,眼看布巾被血染透,沈明珠怕得一直在哭,边哭边找别的布给他按住。
江书亭总算回过些力气,皱眉道:“你不要哭了,好吵!”
沈明珠立即噤声,可眼泪止不住,她努力瞪圆眼往回憋,嘴巴抿成一条线,江书亭竟看得笑出来道:“算了,想哭就哭吧。”
沈明珠松了口气,也顾不得什么哭不哭了,只尽力去按他的伤口,可那血就是止不住,城里大战在即,也不知多久才会有人发现这边出了事。于是,向来沉稳端庄的贵女,慌乱地坐在地上大哭着道:“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江书亭看得心头微动,放柔了声音安抚道:“放心,你按紧一点我就不会死。”
沈明珠看见了希望,手上使了劲往下按,却听到江书亭痛得轻哼一声,吓得连忙道:“是太重了吗?”
江书亭十分无奈,干脆抓住她的手,耐心地指引:“要这样按。”
沈明珠从未被男子握住过手,可这时形势危机,她也顾不得害羞,两人的手伴着血水握在一处,同心协力去对抗那个血洞。
就在这时,几个人从巷口跑了进来,沈明珠看清来人激动不已:“我哥哥来了!”
来的除了沈心驰,还有马县令和县丞,外加几名县衙的亲兵。
江书亭微微皱眉,世家对女子的那些破规矩,他嗤之以鼻,可沈明珠却最是看重侯府贵女的名声。
现在他衣衫不整,同她双手交握,虽然这只是个偏远县城,谁知那县令会不会是个碎嘴的,把这事给传到京城。
于是他将她的手甩开,挣扎着将衣袍拉上,对沈明珠道:“你坐远一些。”
沈明珠愣住,随即才明白,他在如此时刻竟还为她着想,她以前只觉得这人性子阴晴不定,没想到竟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沈心驰原本是因为流民中奸细的事找来,没想到还没到巷口就听说流民哗变,更未想到会看到江书亭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连忙蹲下问:“你怎么样?”
江书亭朝他笑了笑,道:“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马县令这时也跑过来,吩咐亲兵道:“快给他包扎,送到医馆!”
沈心驰只看到沈明珠,心头更加焦急,忙问道:“你嫂嫂呢?”
沈明珠这时才心思有去回忆,怔怔道:“她好像……追着一个流民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