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今天很开心。
早上被老师表扬了，打电话给黎先生问回不回家的时候，得知对方回家的时候，开心几乎呈倍数增加。
除了刚刚在门口有一丢丢的不开心，他今天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因为开心，所以吃饭的时候盛宴总是忍不住偷看黎衍，看着看着忍不住偷笑。
黎衍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听到他的笑声看向他，“宴宴在笑什么？”
“没，没什么！”盛宴脱口而出就是否认，刚说完又憋不住和他分享，“老师今天夸我来着。”
“原来是被老师夸了，宴宴真棒。”黎衍对此并不意外，可他依旧表现出对盛宴的充分肯定，反倒是让盛宴不好意思起来。
白皙的小脸一点一点被染上红晕，白里透红，像是半熟的苹果，诱人而不自知。
黎衍眸色幽深，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不是累了吗？早点吃，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哥哥带你出去玩。”
“好～”盛宴嘴里含着一口饭，开口时声音似乎都变得软软糯糯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喉结滚了下，垂下眼睑默不作声地吃饭，比他更快放下碗筷，站起来道：“哥哥还有点事处理，宴宴慢慢吃，吃完了去休息。”
闻言，盛宴心中空了一下，他不理解，也没有深究，仰着脑袋看向男人，对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那哥哥忙完也早点休息。”
“嗯。”经过他时，黎衍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后上楼去了书房。
被揉了脑袋的盛宴，握着筷子呆呆地看着楼梯的方向，直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收回视线，低头吃饭。
无人发现少年嘴角吃饭时都是扬起的。
盛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兴，可他知道自己很高兴。
因为高兴，所以他一不小心吃撑了，导致洗个澡后半点睡意也没有，怒刷三套题才有了睡意，赶紧躺上床睡觉。
此时黎衍也躺在了书房的床上，眼睛闭着，呼吸平缓，若是有人看到此时的他，谁都不会怀疑他压根没睡着。
是的，他没睡着。
不仅没睡着，脑子还比白天的时候更加清醒，关于小家伙过去的记忆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上演——
从粉雕玉琢的崽崽，到后来少年时因意外在他怀里一夜承欢醒来，再到后来少年高中状元一身红衣骑马游街，再后来少年一步步位极人臣……
记忆的画面在变化，最后定格的，是在盛世的那个雨夜，身形单薄的少年摔在自己脚边抬起脸，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说：“求你，救救我。”
声音仿佛还在耳侧，黎衍倏然睁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书房吊顶。
系统一一一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宿主，您是爱上任务目标了吗？”
它在试探黎衍。
宿主的权限比系统高出太多，除非宿主愿意让它知道，不然它根本无法窥见宿主的内心想法。
刚刚也是，如果不是宿主因为情绪波动而让它钻了个空子，它也不可能发现宿主对任务目标如此在意。
没得到黎衍的回答，一一一不气馁地再接再厉，“宿主，您可以选择攻略反派，相信有您的庇护，反派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久到一一一以为宿主又打算不回答的时候，它听到了宿主宛若叹息一般的声音。
“再看看，希望……”
“希望什么？”一一一追问。
希望什么？黎衍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如何。
面对他的再次沉默，一一一给他讲了很多攻略目标的好处，包括但不限于攻略完成等于任务完成，完成任务后想离开就离开想过完一辈子就留一辈子……
看宿主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一一一快把自己说到自闭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昏暗的书房中，黎衍闭上眼，无声地在脑海里回应一一一的话，“看他的选择。”
一一一：！！！
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一一就差在他脑子里蹦迪了，直接被他给屏蔽了。
一夜无梦。
次日他下楼的时候，难得没看到小朋友乖乖坐在餐桌边等着用餐，不由地看向管家。
管家慈祥一笑，“小少爷昨晚太晚睡，刚刚我已经去叫小少爷起床了，先生是等小少爷一起，还是自己先吃？”
平时只要自己在家，哪怕不一定在家吃早餐，小朋友也总是固执地等在餐桌边，非要问过他等他给出答案后才愿意用餐。
不知不觉相处了大半个月，黎衍都有些习惯了。
即便只是礼尚往来，今天他也该等等小朋友，更何况……
想到昨晚和一一一的沟通结果，他开口道：“等会他，不着急。”
“好的，先生。”
盛宴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的时候，黎衍多看了他几眼，“昨晚没睡好？”
“啊？”盛宴懵懵的看着他，在他对面坐下。
黎衍换了个说法，“昨晚几点睡？”
“不记得了。”盛宴想了想，没想起来，含糊道：“写了三套卷子才睡……”
“……”黎衍一时间都沉默了。
所以昨天谁说累的？吃了饭竟然还有精力去写三套卷子？
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盛宴心虚地低下头，试图狡辩。
不，是解释，“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黎衍：“……”是他不懂年轻人了，他觉得自己昨晚和一一一的沟通可以作废了。
盛宴也觉得自己好没道理，在他开口前先转移话题，“哥哥，我们一会去哪玩啊？”
“先吃早餐，吃了就出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黎衍没有要提前解密的打算。
不管怎么说，给他把户口迁出来，怎么都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了。
他不说，盛宴就算再好奇也不好意思向他撒娇求解，应了声“哦”，乖乖低头吃早餐了。
只不过肉眼可见他今天的进食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甚至很有眼色地注意着对面的男人，等黎衍放筷子的时候，他也跟着放筷子。
“哥哥，我吃饱了，你呢？”
黎衍抬眸看向对面，小朋友睁着双澄澈的大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他嘴角微勾，笑道：“真巧，哥哥也吃饱了。”
“巧巧巧！哥哥，我们快出发吧！”盛宴走过来揪着他的衣袖，脸上是对未知安排的向往和好奇。
尽管今天没打算去公司，可黎衍还是穿着西装，只不过从商务西装换成了休闲西装，从深色换成了咖色，少了几分深沉，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这也是为什么盛宴今天敢上手的原因。
黎衍扫了眼自己被揪出褶皱的衣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嗯。”
他站起来，顺手牵着小朋友的手腕就出了门。
今天没有司机，黎衍亲自给盛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头一次享受这待遇的小朋友有些新奇，“哥哥今天要自己开车吗？”
“嗯。”给他系好安全带，黎衍绕到另一侧上车，发动车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