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滚进了污泥,没办法再吃了,闻人雪正要离开,也被推入了那污泥之中。
“该死的人就该在泥里打滚。”傅夫人恶毒之极地说,“你就该去地府陪我儿子。”
小小年纪的闻人雪不知道世间哪来这么大的恶意,只能在那泥塘之中哇哇大哭。
或许是因为她太久没回去了,娘亲和哥哥便顺着路来找她。
当看到她站在污泥之中的样子的时候,一向柔弱的娘亲只是默默地牵起她的手走回了院子,然后慢慢地将她清理干净。
“娘,我们为什么要忍?”年幼的闻人雪忍不住问道,“我们做错了什么?”
“阿雪没有错,”彼时的慕容夫人十分平静,“是坏人的错。”
“那我们为什么要忍?”闻人雪带着哭腔问道。
慕容夫人没有回应,只是安安静静地将她打理干净,然后为她盖上被子:“阿雪先睡觉,明天就好起来了。”
小小的闻人雪只觉得这是母亲另一轮忍耐的开始,她安静地睡着了。
一向柔弱的慕容夫人却一整夜都没有睡。
在闻人雪又一次被傅夫人刁难的时候,慕容夫人掏出了祖传的符咒。
慕容家世代符修,只是这一代人丁凋零,符咒之术近乎失传,只留下了一箱子落了灰的黄纸。
那黄纸上画的,却是招招必杀的杀咒。
慕容夫人祭起杀咒,直直地指向那嚣张跋扈的傅夫人:“令郎福薄,阿雪和阿醉也算是你的半子,也是可以为你养老送终的。”
“但你万万不可如此欺辱于她!”杀咒擦着傅小姐飞过去,在她身后炸出一个大洞,“若你再行此道,休怪我咒术无情!”
那是闻人雪第一次看到母亲反抗。
“然后呢然后呢?”沈西棠好奇之极,“然后就现在这样了吗?”
“那肯定是没有啊,傅夫人还是隔三差五地欺负一下我和我哥,但是不敢太过分了,”闻人雪摇了摇头,“不过这件事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启示。”
“什么?”沈西棠追问道,“想和娘亲学习咒术吗?”
“不是不是,”闻人雪把头担在桌子上,显得声音有些混沌,“我觉得忍耐是没什么用的。”
沈西棠在心中疯狂鼓掌。
说得没错。
她在末世的时候也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想维持原样,想用最小的代价让自己的生活不受影响,于是一步退,步步退,直到放弃自己的全部。
“反正娘亲闹了一次之后,感觉就清醒过来了。”闻人雪对此乐见其成,“若是那傅夫人再欺负我们,娘亲还会让我们打回去。”
这时候慕容夫人端了煮好的酒酿圆子走了出来:“快来尝尝,我这次多放了些酒,想必是香味更好些。”
“娘,不要再研究这些了啦!”闻人雪捏着鼻子嫌弃道,“你看哥都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