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西棠继续道:“只是听闻我沈家有先祖入过春晖峰,所以想要直接循着先祖的脚步罢了。”
卫宵墨颔首:“原来如此。”
沈西棠点点头,又看他:“你觉得我适合那个峰?”
“望灵七峰,各有所长。”卫宵墨缓缓道:“比起你适合哪里,既然道君允许你跟着几位峰主分别学习,倒不如先知晓一番,如此庞杂的可能性里,哪些最值得学。”
沈西棠原本只是顺口闲聊。
听闻卫宵墨的话,她脸上悠闲的神色已经渐渐敛去,变成了一片认真:“还请指教。”
卫宵墨的声音很淡,却极有耐心:“听闻此次最后一关是春晖六问,却不知只是问,还是已经见了剑。这是春晖峰入门的基础,却也是最高也最深奥的剑法,值得一学。”
“云帘峰修者庞杂,云集了望灵仙宗许多旁门左道——当然,修行一路上,除了入魔,在我眼里,并无真正的旁门左道。”卫宵墨负手而立,风吹过他的发,露出俊美无俦的一张侧脸:“你的恶脉可以在云帘峰开脉力。刑罚之地,天然云集世间的恶。”
“飞雪峰的身法天下闻名,又都是女子,爱与哀脉都可以随飞雪峰的心法与身法运转。”
“虎观峰自不必说。切磋剑法首选此处,但切莫贪战,也切莫被此处的怒脉影响,从而迷失心智。”
“至于入梦峰……”他顿了顿:“入梦峰比较特殊。此处主修心。”
“心?”沈西棠疑惑道。
“九灵脉中,并无心脉。但眼见入心,喜怒哀乐,人间七苦,件件都入心间。”卫宵墨解释道:“所有这些交汇起来,便是一条虚捏出来的心脉。有人说,心脉应当为第十条灵脉,但并非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故而世间知晓心脉之人寥寥。这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唯有将眼脉、喜脉、怒脉、哀脉、惧脉与恶脉都修满,才能修心脉。仅这一条,就已经遴选去了大半人。而修满这些的人,又未必愿意沉下心,去虚捏一条本不存在的灵脉。”
“修心脉的条件太过苛刻,所以入梦峰的弟子素来稀少。”卫宵墨娓娓道来:“入梦峰峰主应白枫实力本应排在望灵峰诸位峰主的前三,奈何在多年前的一战中身受重伤,声名便不那么显赫了。他这么多年也还没有亲传弟子,若是愿意亲自教你,定会倾囊相授。”
沈西棠仔细将所有这些都记在心里,末了,少不得又要道谢,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你漏说了一处。”
卫宵墨面不改色:“你是说危楼峰吗?危楼剑尊收徒的条件苛刻至极,我也有所耳闻。还是说他也会来教你?若是能跟着他学剑,自然再好不过。”
一旁的阿白和虎虎兄弟排排站,走也不敢走,留也不敢喘大气,而且总觉得卫宵墨和漂亮妹妹的这段对话哪里怪怪的。
听到卫宵墨这句话,三只小动物眼中猛地有了震惊之色。
哈??
……什、什么情况?
危楼剑尊自己说自己收徒条件苛刻至极?还、还若无其事用这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谈论自己?!
三只小动物眼神茫然,然后就收到了站在那儿的白衣男人淡淡扫来的一眼。
顿时噤若寒蝉。
咱满肚子疑惑,但咱懂了,啥也不敢问,啥也不知道,啥也没听到。
问题再多,咬碎牙齿,都要咽回肚子里!
沈西棠慢慢“哦——”了一声,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整场招新大典里,那位危楼剑尊从未出现过。倒是有同期弟子为了想要入危楼峰而甘愿去接受他的条件。封峰主和仲师兄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等三天之后,看他们是不是还愿意去幽山剑冢吹一百年剑罡。”
“吹剑罡是一件很苦的事情吗?”沈西棠顺口问道。
“修行一路,又有什么不苦。”卫宵墨轻描淡写答道:“一百年剑罡,相比这修行的一生,又算得了什么。”
“也是。”沈西棠想了想,点点头:“危楼剑尊总不会是为了为难和拒绝人,才故意设置了这样的条件的。想必他一定有自己的用意。比如他的剑法,非这一百年的剑罡而不能悟。”
阿白:“……”
虎虎兄弟:“…………”
不是,你想多了,你面前这个男人确实纯粹就是不想收徒,所以故意设置这么苛刻条件的!!
你怎么还帮他找借口啊!
你旁边那个狗男人别看他面无表情一派冰山高洁,现在他心底肯定乐开了花!!
“那……既然危楼剑尊并不收徒。”沈西棠偏头,看向卫宵墨:“若我想要学剑,应该找谁比较好呢?”
卫宵墨的手指微动。
不得不说,沈西棠刚才的话……实在是莫名让他心情很是愉悦。
所以他倏而勾了勾唇角,轻笑了一声:“很巧,我也用剑。不如,我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