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棠走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在场间余音绕梁,身形却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满场寂静片刻,再轰然炸开。
“她说她是开玩笑?谁信她是开玩笑?她这明明是威胁我们!诸位师姐,你们不管管吗?”
“也太嚣张了!还没进望灵仙宗呢?把自己当什么了?又把我们当什么了?!她这是在戏耍我们吗?”
“过分!这天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人!身为女子,却毫不贤良淑德,也学不会谨言慎行,失德,实在失德!”
……
墨玉长阶上,桑白烟终于记得扬手布了隔音结界。
她难掩眼底厌恶地看着台下一众人的嘴脸:“能想个办法,把这些人都扔出去吗?让这样的人入山门,我嫌脏了我平时走的路。居然有人敢在我们飞雪峰面前讲女德?他们莫不是对我们飞雪峰有什么误解?”
旁边的美貌师姐捏着鼻子:“救命,太恶臭了,太典了,这些男人的味道,我要被熏死了。”
“我们只有测灵脉的权力。”司辛颜摇了摇头,然后在桑白烟和其他几位师妹有些失落的眼神里继续道:“但下一关,是长梦峰。”
桑白烟“啊”了一声,眼中的暗色迅速被重新点亮,拉长音调:“长梦峰啊——”
“又以及。”司辛颜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测灵桌,意味深长:“我们确实只有测灵脉的权力。”
隔音结界再开的时候,墨玉长阶上的几位如仙子般的师姐依然一派端庄温柔模样,仿佛丝毫不介意他们的吵闹,也从未将这些话语放入心中眼中。
大约是这样的形象让许多人产生了误解,也心头多了愤愤,一时之间多少有点激发了骨子里的欺软怕硬。
却见唱号到一百八十二的时候,此前被沈西棠诘问过的那人快步上前:“我叫吴德宽,来自槐东六等世家吴家。请问诸位师姐,为何不对那沈西棠有进一步的惩罚?!她分明说出了那么过分的话!对测灵桌也如此不敬!”
眼看他掷地有声,还有话要喷,桑白烟飞快开口:“快把手放上来。”
吴德宽下意识听从,嘴里还在叭叭:“依我看,这种女人就应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被一连串的惨呼替代!
“啊——!疼疼疼——!”吴德宽疼到汗珠乱落,整个人都向下蜷缩了起来,剜骨般的痛从他掌心传来,偏偏那测灵桌好似怪兽般将他的那只手死死咬住,让他无法收回,只能硬生生承受这样的痛。
“哎呀。”桑白烟带着歉意的轻柔声音响起:“这测灵桌真是的,每每测的人太多,它就要闹点儿脾气。我也拿它没办法,只好请你再忍忍啦。很快就好。”
然后大家就看到,明明光幕上已经列出了这吴德宽的灵脉情况,桑白烟却像是没看到一般,侧头去和旁边的貌美掩鼻师姐低语。
如此硬是将之前几息就结束的测灵,拉长到了半炷香的时间。
这才转过身来,声音里歉意更深了:“我也问了师姐,可惜师姐也没什么好办法,哎。”
旋即这才一字一顿慢条斯理地在吴德宽已经快要没力气的呻吟和惨呼里,报出了他的灵脉,随便提了两句推荐的峰头,再将姿容惨淡的他不由分说地送去了下一关。
台下的大家各个都捏了把汗,生怕到自己的时候,测灵桌再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