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片刻之后,一行人又重新启程。
为了防止吐蕃人察觉追上来,薛慎连夜里都没有停下休息,而是连夜赶路。
因马车颠簸,薛慎特意让拂翠在马车上铺了厚厚的软垫,免得路途颠簸沈幼莺受不住。
沈修仪和薛慎骑马护在马车左右,透过扬起的马车帘子,可以看见沈幼莺已经疲惫地睡了过去。因马车上的软垫铺的足够厚实,她半个身体都陷入软垫之中,虽然脸上难免有些苍白,但睡得还算安稳。
他看向薛慎,道:“已经过了阿扎部落,接下来行程可以放缓一些,我怕长时间舟车劳顿,昭昭的身体受不了。”
薛慎也有此担忧,道:“今日夜里扎营休整,我已经让人去给岳父传信,岳父应该很快就会带人来接应我们。”
沈修仪这才放心下来。
一行人赶路到了夜里,薛慎果然寻了个开阔地界安营。
沈幼莺在马车上昏昏沉沉睡了一个白日里,但睡得并不怎么沉,被扶着下马车时还有些打蔫儿。
薛慎让火洞真人给她把了脉,确定没有动胎气,只是赶路没休息好累着了,才略微放心。让沈修仪照看着他,自己亲自入了山去寻猎物。
沈幼莺侧身坐在软垫上,沈修仪陪在他旁边,开口道:“我第一次见到元谨时,就莫名不太喜欢他。”
沈幼莺闻言忍不住笑:“若是哥哥恢复了记忆,他是会更不喜欢他。”
就薛慎从前的名声,哥哥若是在,是绝不会让自己嫁去秦王府的。
沈修仪听出了些什么,问道:“我和他有过节?还是他的名声不太好?”
沈幼莺笑而不语:“等哥哥恢复记忆就知道了。”
沈修仪见她不肯说,猜到二者之间必有其一,哼笑了声,道:“之前的便罢了,这些日子同你们相处,我倒是对他改观了一些,他待你很好。”
“还算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说起这些时,他的神色十分严肃:“我虽然没了记忆,但我总会想,我若是有妹妹,定然不会轻易将她托付给别人,要亲自照顾才能放心。”
说到此处,他看向沈幼莺,略有些遗憾道:“可惜我出了事,不记得从前的事,也没能亲自护住你。”
沈幼莺眼睛微微发红,不住地摇头道:“哥哥已经对我很好了,我从未怪过你,你也不要自责。”
沈修仪说:“我只是担心我的记忆一直无法恢复,叫你们失望。”
他已经开始接受火洞真人的治疗,但目前并没有什么成效。所以虽然他对薛慎的存在偶尔会感到不快,但更多的时候,却庆幸幸好他还算个良人,能在妹妹伤心难过的时候陪伴安慰她。
他知道以沈幼莺的性子,即便难过,面对什么都不记得的兄长,她也绝不会表现出来。
沈幼莺摇头,说:“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你也还是我的哥哥呀,只要一家人都在,便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她说完,弯起眼睛朝沈修仪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恰好薛慎打猎回来,看见她笑的眉眼弯弯,出声问道:“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沈幼莺回头看他,歪着头俏皮道:“在说你会猎到什么。”
薛慎晃了晃手里的兔子:“找到了一窝兔子,等会儿给你烤兔子吃。”
见沈幼莺好奇地看过来,他将兔子交给流云去料理,又变戏法一般从衣领中拎出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来。
那兔子只有他拳头大小,灰白皮毛,团成一团趴在他手心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