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郎闻言脸色一变,急道:“若真是秦王,我们未必——”
话未说完,便被徐父抬手打断。
徐父脸上显出狠色,道:“秦王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又是官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死在外面,官家不仅不会怪罪,怕是还要感激呢。”
徐大郎听着他的话,逐渐回过味来,他咽了咽口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父亲的意思是——”
徐父脸色狠戾:“为人臣者,自然是要为君分忧。秦王此次来熙州,也不过五万人马,而听徐家调遣的人马,就有十万之数。这西北之地,可是徐家的地盘。”
徐大郎闻言,脸色也起了变化,他道:“父亲准备何时动手?”
徐父道:“凡事总要有个由头,秦王既然是奉命来清缴北戎残兵,战场上刀枪无言,他死在北戎残兵手里也没什么意外。你叫老二去暗中联系吐蕃那边,调一万人伪装成北戎残兵,将秦王引到塔木山一带去。”
塔木山一带地形复杂,正适合做秦王的埋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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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轩慑于薛慎的威势,将塔塔儿山的金矿,以及和徐家的交易竹筒倒豆子一般倒得干干净净。
“那金矿已经陆续开采了三年,共得黄金上百万两……”
“挖矿的矿工都是屯兵所的士兵,徐家以剿灭山匪为名,将屯兵所的兵力调去了塔塔儿山。或是威逼或是利诱,这些年尚未出过乱子。只是人手众多,消息难免有走漏的时候,熙州城上下官员、还有城中有势力的望族,都隐约知晓一些。但徐家在熙州势力极大,加上许以重利,这些人便也睁只眼闭只眼……”
饶是薛慎这些年见过不少胆大包天之人,听见蔡文轩与徐家这三年来私采了上百万两黄金时,仍然是动了下眉,半晌才嗤笑道:“你们倒是胆子大,数百万两黄金……”
蔡文轩弓着腰,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解释道:“我与徐家约定了开才出来的金矿五五分,除去损耗花销掉的黄金,臣家中地窖还有剩余四十余万两,下官愿都献给王爷,只求王爷网开一面。”
蔡文轩倒也是个聪明人,意识到薛慎并非好糊弄的人后,干脆便断尾求生,意图用四十余万两黄金换薛慎保住自己。
若是其他人,或许便应了。可薛慎不是别人,从一开始设局时,他就没打算放过蔡文轩。
这些年蔡文轩与徐家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不知有多少挡了他们路的人成了枉死鬼,按照大魏律法,便是车裂之刑蔡文轩也受得。
只是此时他还要利用蔡文轩将徐家连根拔起,因此并未做出承诺,而是意味不明道:“这便要看你表现如何了。”
蔡文轩一听顿时大喜,以为薛慎答应了,自然是尽心尽力将徐家的老底掀了个底朝天。
就在两人议事时,沈幼莺被女使搀扶着走来。
薛慎瞧见她,连忙起身亲自将人扶着,让她坐在了自己的位置:“昭昭怎么来了?”
沈幼莺从白螺手中接过帖子,递给他看:“徐夫人递了帖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