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实在太过不客气,几乎是将耶律南仙和北戎人的面子扔在地上踩,当即便有北戎使者发难,对承安帝道:“这就是你们大魏和谈的诚意吗?!”
不等承安帝开口,薛慎却诧异道:“若我没记错,是我大魏的沈将军将北戎军队打退五百里。北戎军队狼狈逃回王庭,才不得派出使者求和吧?”
他玩味地把玩着酒杯:“贵使这话听着,怎么倒像是大魏同你们求和?”
被他这么一提醒,当即有朝臣反应过来,出言道:“秦王说的没错,我们大魏幅员辽阔,百姓和乐。不愿多兴战事。但这不代表北戎前来求和,却不用拿出诚意来。”
“还是说,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承安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虽然不满薛慎掌控全局,但此事关系着之后和谈的价码,他只能选择站在薛慎一边道:“北戎若是带着诚意来,大魏欢迎。也会为耶律公主挑一个乘龙快婿。但若北戎并无和谈诚意,大魏边境的数十万大军还未撤。”
那发难使者没想到这次大魏人如此强硬,一时答不上话来,只能看向耶律南仙。
耶律南仙笑了笑,无视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对承安帝行礼道:“我以公主之尊前往大魏,便已表明了北戎和谈的诚意。既然大魏陛下如此说了,那我便留在东京,等陛下为我挑一个成龙快婿了。”
她这么一说,便算给承安帝递了台阶。
承安帝本也无意同北戎继续开战,只是薛慎的话太强硬,将台子抬起来了,他不得不顺着说。
现在耶律南仙一递台阶,他就就坡下驴了,笑吟吟道:“公主只管在驿馆住下,若看中了哪家郎君,来同朕说就是。”
一场宴席,便在两国明里暗里的交锋之中落幕。
最后宴散时,沈幼莺同薛慎一起出去,却见耶律南仙又跟了上来,似乎十分感兴趣地打量她一番后,对薛慎道:“原来秦王殿下喜欢这样柔弱的女子。”
沈幼莺看她,对上她好不遮掩的挑衅目光。
她停下步伐,双手置于小腹,裙摆百分不乱,和声细语地反问耶律南仙:“耶律公主对女子的定义就是柔弱和刚强吗?可在我眼中,公主再刚强,甚至能打败许多男子,现在所做的不也是世人眼中女子该做的事情?你甚至还不如许多你口中‘柔弱’的大魏女子。我们大魏女子,但凡有自尊自爱的,都不会上赶着要给有妻子的男人做妾。”
“我们大魏,没有一夫多妻,只有妾。公主出身尊贵武艺不凡,而北戎对女子的束缚又更少。纵观北戎历朝历代,不乏建功立业的女将军。公主有这份本事,不如去建功立业青史留名,为何要上赶着给人做妾呢?”
她露出不解的神色:“是公主其实也和你口中的‘柔弱女子’一般无二,还是……其实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