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劫后余生的侍卫和郎君们围上来,欲要搀扶薛珩。
薛珩虚弱地摆了摆手,勉力撑着剑起身,扫视了一眼狼藉的战场。他此共带了十五名侍卫,以及六个世家子,这些世家子里有的也带了一两名护卫,整个队伍共计有二十余人。
可眼下站着的,不足一半。
薛珩闭了闭眼,道:“先清点伤亡,等援军到了,立即回行宫。”
此时东方鱼肚微白,薛珩看了一眼,心想天竟快亮了。
援军很快赶到,带头的是辅国将军之子袁沛然。他在小河上游扎营休息,结果后半夜时守夜的侍卫忽然来报,说瞧见东面有人发射求救响箭,他这才匆匆起身,带了人马赶来。
走到半路时,他还在想着这围场里又没什么危险,什么人才会半夜发求救的响箭,莫不是睡着了发梦发出来的。
可等到了地方,瞧见负伤累累的太子,以及满地横尸时,他心跳都停了一瞬,庆幸自己赶来了。
太子遇刺,身负重伤。
随行之人七死五伤,可谓惨烈。
袁沛然急急忙忙令人就地赶制了一副担架,要将重伤的太子抬回去。
薛珩却坚持不用,他用从衣摆上撕下的布带缠住伤口止了血,自己上了马,将担架让给了伤得更重一名世家郎君。
那郎君十分勇猛,一人拖住了两名死士,战至最后一刻方才力竭倒地。若是援军再晚上一刻,他剩下的半条命约莫就保不住了。
眼下见太子要将担架让给他,他神色感激不已,连连摇头拒绝。
薛珩握着缰绳,道:“不必多言,走吧。”
*
天还未大亮,承安帝便被齐忠从宠妃床榻上叫醒。
听见太子遇刺重伤时,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谁遇刺了?哪来的刺客?”
齐忠道:“是太子殿下,刺客不知身份,瞧着都是死士。”
“太子情况如何?”承安帝连忙披上衣裳,匆匆往薛珩的宫殿赶去。
“太医令已经去了,臣急着来给陛下报信,还不知道具体情况。”齐忠扶着他,快速道:“只是当时瞧着,太子殿下面无血色,几乎要站立不住,想来伤的不轻。”
承安帝血往头顶涌,心口也砰砰直跳。
他对太子的感情很复杂,可无论什么情况,他都没想过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感觉他身子一个踉跄,其中急忙扶稳了他,劝慰道:“太医令已经去了,应该不会有大碍。”
承安帝没有应声,沉着脸孔到了太子殿中。
殿内,宫人们神色肃穆,不发一言。
瞧见承安帝过来,才纷纷行礼问安。
“太子如何?”承安帝目光扫见一个女使手中的铜盆全是血水,几乎要站立不住。
“太医令正在为殿下处理伤口,说幸好未伤到心脉要害处,只要这两三日里不发高热,就无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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