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雨下意识地为陈王开解,想着或许是自己想岔了。
她怀着期待地试探开口:“我到底只是个妾室,总不便常常请二妹妹过来说话的。”
陈王却随意道:“这算什么?你想请便请,王妃不是那苛待妾室的性子,有个姊妹常常陪你说说话,我也放心。”他屈起手指刮了下沈沐雨的面颊,怜惜道:“瞧瞧你憔悴成了什么样子。”
沈沐雨的心沉甸甸往下坠,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可女人直觉又不断地告诉她,陈王就是那个意思。
即便沈幼莺已经嫁了人,成了秦王妃,他仍然觊觎,且有所企图。
沈沐雨又想到自己,她和陈王相遇那日,正是沈幼莺大发光彩的时候,即便不愿意承认,但那日的马球场上,她确实狼狈至极。
可偏偏陈王却瞧上了她,从那张帖子之后,又有更多的邀约和礼物送来。
沈沐雨就此沉溺在他的温柔体贴里,一头栽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可他真的是对她倾心,才如此殷勤吗?
还是根本就……另有所图?
沈沐雨感受着对方手指的温度,身上却控制不住地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那种感觉好像冰冷的蛇类鳞片从肌肤上划过,叫她想要尖叫,想要逃离。
可陈王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她,仿佛看透了她,又仿佛什么都未曾察觉。
沈沐雨捉摸不透,只觉得浑身发冷,若不是她紧紧咬着牙,牙齿几乎都要打起颤来,发出咯咯的碰撞声。
陈王像是为了弥补之前对她的疏忽,又同她很是温存了一会儿,之后又叫小厮送来种种赏赐,才离开芭蕉院。
他走之后,沈沐雨整个人便脱了力般软倒在床上。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陈王,一会儿是沈幼莺。
冬青过来时,瞧见她神思恍惚的样子被吓到,叫了好几声,沈沐雨才回过神来,缓慢道:“我没事。”
*
另一边,方氏离开了陈王府后,就和沈幼莺分开,回了庄子上。
她刚回院子,就见沈明江正坐在堂中喝茶呢,见她回来,抬眼看来,神色看不出喜怒:“你去陈王府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方氏就忍不住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将沈沐雨受得罪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
“在闺中时,她半点委屈都没受过,像个眼睛朝天的小孔雀似的,谁也不看在眼里。如今嫁去了别人家,不仅人瘦了憔悴了,连精气神也不如从前,虽然她都说还好,但我哪里看不出来,她这是在扯谎骗我呢!”
若是真过得好,又怎么会好好的小产了。
“都说陈王温柔体贴,我看还不如秦王。”方氏越想越难受,便有些口不择言。
都说秦王残暴,可她瞧着沈幼莺在秦王府过得也不错,该有的体面都有了,瞧着面色红润眼睛清亮的,一瞧就是没受过磋磨的,哪里像她的雨儿!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我和昭昭是不是百般劝过,陈王府就是个泥潭,进去了哪里还有全须全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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