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沈修仪是她的逆鳞,沈幼莺脸色一沉,将手抽回来站起身,冷冷看着她:“大哥是被人陷害才下落不明,不是叛逃!你我虽不同母,但却都是父亲的血脉。大哥从前也待你不薄,如今他出了事生死不明,你就这么编排污蔑他?”
沈幼莺其实很少发脾气,沈沐雨被方氏养得骄纵不知事,平日里就喜欢阴阳怪气她,她也只是不软不硬地顶回去,从来没有较真过。
这是她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疾言厉色的模样不仅吓到了沈沐雨,也吓到了方氏。
方氏拍了沈沐雨的胳膊一下,打圆场道:“她这也是话赶话瞎说,过口不过心,并不是真这么想。若是修仪能回来,这是天大的好事,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盼着他不好呢。”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抹泪道:“你不在家中不知道,沈家现在大不如前,先前中意你姐姐的几户好人家,前些日子陆续都遣了媒人来,话里话外都是挤兑沈家,不愿同你姐姐议亲了。你是妹妹,反而先出了嫁,你姐姐现在到了议亲的年纪,却找不到好人家,她虽不说,但我都知道,已经偷偷哭了好几场了。”
她擦了擦眼泪,叹气道:“她也是心里委屈……”
沈幼莺并不吃她的苦肉计,而是问沈沐雨:“若可以交换,让你去秦王府做王妃,你去不去?”
沈沐雨咬着唇不说话。
沈幼莺重新坐下,道:“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并不是一桩好婚事,又何必酸我的荣华富贵?”
沈沐雨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忿忿瞪着她。
沈幼莺也不想难得回来一次闹僵了气氛,便缓和了语气道:“我知道你的担忧,但那些看沈家败落就落井下石的人家,实在不算良配。而且依着沈家如今的情况,就算你能高嫁,恐怕嫁过去也是要受委屈的。不如缓一缓等沈家过了这个坎再议,我也会为你留意。”
方氏附和道:“王妃说得不无道理,”她拉着沈沐雨坐下,笑道:“还不谢谢王妃,我就说有王妃在,总能给你相看门好亲事的。”
沈沐雨梗着脖子不说话。
好在正气氛尴尬时,沈明江过来了。见母女三人围坐一处都没说话,气氛似有些不对,他虎目一扫,问道:“这是怎么了?”
方氏道:“没怎么呢,就是闲话时说起了卖宅子的事。”
沈明江浓眉紧蹙,大约猜到她们同小女儿说这些的缘由:“不是说了,这事已经定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在主位上坐下,看向沈幼莺道:“前些日子我让你母亲遣散了半数仆人,爹现在只是个白身,一家人也没必要住这么大的宅子,不如卖了拿些银钱,去京郊的庄子上住。也省得你母亲和妹妹在京中听些闲言碎语闹脾气。”
宣平坊住的都是官宦人家,彼此之间有个什么动静都不用隔夜,当天就能传开了。
而且沈明江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打算,他既要查长子的下落,自然不能大张旗鼓。住在宣平坊到处都是耳目,行事实在不便,去了京郊的庄子上,行事也便宜些,必要时候,他可能要自己去一趟秦州。
但这些话就没有必要同方氏说了。
沈幼莺联想到上次在书房的谈话,也隐约明白了爹爹用意。她颔首道:“父亲要去京郊庄子上住,也不一定非要卖宅子,母亲说的也不错,现在卖了,日后想买回来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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