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什么是天？

一子对一子，咱们换了。那一小股鲜血在司空也炼浑身的血脉中流窜着，燃烧着，从温暖变成滚烫，滚烫变成沸腾，血珠带着鲜红的蒸汽，从每个毛孔沁出来，从七窍里涌出来，从过去每一道伤疤中爆裂出来，炙热的血煮沸了司空也炼全身的肌肉和骨骸，他慢慢膨胀成一个鲜红薄亮的球，像一颗血红的太阳。

司空也炼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是：破他被炸开了。么，我们也问不出来。\天龙皱起眉，\我本来还怀疑有诈，这么看，江东那群人还真是狠。\

司空也炼抬手止住了他，默默地看着血泊中的躯体，他已经很难相信这还是个活人。等了很久，地上残躯蠕动了一下，无数簇新的创口里，鲜血又一次涌了出来。司空也炼若有所失，他叹了一口气：\陆轻爵啊，他们把你卖了个大价钱，开口就要五湖的太平，你说，我给不给他们……唉，没意思啊，真没意思。我问他们要个活口，他们以为我要向你打探军情﹣﹣其实我还真是就想见见你，只是可惜啊可惜，老夫等得了你，你的同胞可等不了啦，你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吧？\

他明知道陆轻爵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但还是自顾自说：\你是个聪明人，可惜被你那点儿聪明耽误了，这打仗哪里真的像下棋呢？最大的变数还是人呐……老夫倒是当真想知道，你要是还活着，这下一步棋准备怎么走。\

陆轻爵笑了笑。这个笑容实在太刺眼了，司空也炼不止一次看见过，每次出现都几乎是在说﹣﹣喂！我已经走过了，该你了。

不安，极大的不安夹杂着恐惧，司空也炼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回头正要吩咐天龙四下盘查，然后就看见天龙满脸惊恐，一步步后退﹣-有一条细细的鲜血，从地面上盘旋着，钻进了他空洞的衣摆，顺着脊梁慢慢爬上去，像一条细蛇，在空中微微一个停顿，好像找准了方向，然后刺进了他后颈的血脉。

血咒。来呵，你不是喜欢血脉贲张么？我奉陪就是了。来呵，你不是喜欢热血沸腾么？我也奉陪就是了。

添拉斯守护者通职中心云石校区肉东灵\得手了。\陆定元坐在船头，看着风波口上一片喧嚣慌乱，点了点头。海船的风帆落下，舱体中伸出双排木浆，逆风转向，向着崖州冲去。

庞大冗长的船队中，坐镇的楼船和民间的木船不动，数百支轻舰卸下雕花的木板，露出铁蒺藜的分船水刺；抛开镂金的兽头，露出舷帮的一排箭口；裹着绸缎的阁楼直接扔进湖里，露出了包铁的船头和轻快流线的船身，在离开母队百丈开外的水面上，集结，分处左右双翼，包抄向风波口。

崖州的每一道山沟和山梁中，每一处河岔口和苇荡中，着甲和不着甲的士兵沉默着冲了出来。这是一群蟑螂，司空也炼生前曾经这么评价过，别说交手了，你跺跺脚，他们就迅速躲进黑暗和角落里，诈降，伪装，逃跑……丝毫没有军人的荣誉可言。他们确实不用口号和战歌来鼓舞士气，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士气，与其说是战士，不如说是一群流氓。可是，只要一转身，这些黑暗里的生命就会冲出来，精准无误地打击在对手的软肋上，一而再，再而三，消磨掉对方所有的锐气。

架空世纪中心小学云石校区说，男人在嘲笑，老人沉默不语。其实也不是这样。往药王山里走，就能看见许多死人骨头，每个都穿着衣裳，有的坐着，有的躺着，有的好像在说话。那个女人欢喜的时候就走到山洞里头去看书，那里面一堆一堆的书，看一辈子也看不完：那个女人不高兴的时候就到骨头之坐着，把他们摆成各种样式，然后学他们说话，说着说着，她就高兴起来了。那个女人可能是个妖怪，在修炼什么妖术。

不点这一次倒是有效得多，这些眼睛像是会说话，流出了悲哀、静穆和愤怒，首领转过身去，声音不大，但是穿透整个山腹的石厅：\这一天到了！大家拿武器﹣﹣我们的兄弟为我们报了仇，现在，我们走﹣﹣去为他报仇，去拿回我们应有的东西！

\像是一道闪电照亮脑海，陆斯文全明白了，\叔父，你算来算去，居然连陆家也一起骗了…\他现在终于明白，陆轻爵利用了这些人实施陆家的计划，也利用了陆家为他们争取自由，身为陆家人的陆轻爵，原来一直在利用陆家……他抚摸着烙印，这个真的很痛啊但仍不禁微笑：\……不过你放心，我们和你们定下的契约，有效。\

要重修青城实在是麻烦的事情。\u0027\陛下尽管放心，青城的屏隐从来都不是木兰江，而是长相城。西相本来就已经元气大伤，登基的又是女主，不出内乱已经是侥幸，更不用说威胁我们。\陆斯文言谈之间有了父亲的沉稳，而举手投足又有陆轻爵的神韵，这位二十三岁的陆家长子有着和年龄不匹配的干练，被不少人视为未来丞相的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