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仁刚宣读完诏书,外面突然天昏地暗,整个东堂犹如夜间。随后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闪电照亮了每个人的脸,紧接着外面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费仁大喊一声:“赶紧掌灯!”
外面进来几个侍卫,赶紧把烛台上的蜡烛点着。一个侍卫来到前面禀报:“启奏陛下,天气说变就变,外面正在下冰雹!”
下冰雹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半个时辰,不过大的冰雹如鸡蛋。冰雹停了,大风停了,东堂也亮堂起来。司马绍看了看外面,说道:“这几年战乱不断,好不容易战乱平息了,年后连续几个月滴雨未下。这突如其来的冰雹,又要砸坏多少百姓的禾苗啊!”
司马绍话音刚落,外面进来三个探马。探马们慌慌张张来到前面跪下,一个说道:“陛下,石勒的部将石良率领五千人马侵犯兖州,刺史檀赟奋力迎战不敌,已经阵亡!”
另一个探马说道:“陛下,司州刺史李矩,联合刘曜的从弟刘岳准备攻打洛阳的石生。石勒又派来石虎围攻刘岳,刘岳开始不敢出战,后来被石虎打败,不得不投降了石虎。李矩势单力孤,率领仅剩的几百将士离开荥阳和颍川,可能打算南渡投靠陛下!”
司马绍一听,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朝的地盘不断被石赵蚕食,现在司州、兖州、豫州之地,完全归属了石勒!”
第三个探马说道:“陛下,心向我朝的凉州牧张茂病势沉重。”
凉州凉王府,张茂的寝宫。已经病入膏肓的张茂拉着侄子张骏的手,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张茂看着张骏,断断续续地说道:“孩子,从前我们的先祖以孝友着称。自大汉朝廷建立以来,祖上常山王张耳开始,世代忠诚顺从。这些年华夏虽然大乱,皇上漂泊迁徙,你也应当谨慎地遵守人臣节度,不要有所丧失。我碰上天下大乱的时代,秉承先人的余德,代理此州,以保全性命。在上想不辜负晋室,在下想保护百姓。然而官职不是朝廷任命的,职位出于私下的议定,苟且地以此成事。哪里有什么荣耀呢?到死了的那天,戴白色便帽入殓,不要穿朝服,以表达我的心志。”
张骏安慰道:“叔父,您为凉州操劳多年,积劳成疾。您心向朝廷,还要和刘曜周旋,非常不容易。凉州能有今天,都是叔父的功劳。侄儿我要想方设法遍请凉州名医,让叔父早日痊愈。”
张茂微笑着摇摇头,声音颤抖着说道:“孩子,我不行了。我死之后,你要及时继位,主持凉州大局。和文武大臣们商议军国大事,一定要近君子远小人,凉州决不能在你手里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