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凤说道:“按说我和顾众都是吴地人,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同样是吴兴人,沈充和我是莫逆之交。而顾众,我只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想当年他在交州落难六年,后来才回到故乡。吴兴的亲朋故友给他募集了二百万钱,可顾众一文钱也没有接受。”
王敦说道:“凡是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如果高官厚禄和钱财不能打动一个人,那这个人一定非同小可。”
钱凤等人听了,都不住地点头。
江南各地,长江沿岸,从武昌到建康。从西面的梁州、荆州,到东面的扬州、徐州。从南面的广州、交州到北面的淮河流域,人们在一场不可避免的大战阴霾下,度过了改元永昌后的第一个年节。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忐忑不安中,给自己的年龄加了一岁。
武昌有名的酒肆望江楼二楼,靠近北面窗户的一个雅间里,坐着三个刚从建康来到武昌的人。这三个人是羊曼、谢鲲和郭璞。
这些日子,一些酒肆把楼上隔成了几个雅间,便于食客谈天说地而不被官府发现,望江楼也是这样。六个武昌本地的菜肴,让人垂涎欲滴。三个酒樽里斟满了酒,羊曼举起酒樽说道:“两位仁兄,今天是正月初六,面前有六个菜,我们连干六杯酒!”
羊曼说完,也不等郭璞、谢鲲,自己先喝了一杯。谢鲲说道:“羊公,年前后在家里这些天,建康的美酒还没有喝够?”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昨天与后天。”羊曼说着,拿起酒坛子又倒满了酒。郭璞和谢鲲端起来,碰了一下酒樽,也喝完了。羊曼给两个人倒上,开始吃菜。郭璞笑道:“羊公,年后长了一岁,就不讲酒场规矩,自斟自饮?是不是有什么郁结在心里?”
“今天我们六个菜肴,每个人喝六杯酒,这叫做六六大顺。”谢鲲说道。听了谢鲲的话,羊曼笑道:“知我者谢公也!”
羊曼说着,又喝一杯,郭璞给他倒上。谢鲲说道:“这几十年,虽然山河破碎,但却是一个名士辈出的时代。几十年前的‘竹林七贤’,早已成过眼云烟。曾经的‘江南五俊’,也只剩下纪瞻一人。当今赫赫有名的‘兖州八伯’,方伯郗鉴已是朝廷的领军将军,诞伯阮孚是太子左卫率、领屯骑校尉。裁伯卞壸为尚书,朗伯蔡谟为司徒左长史,宏伯阮放为太学博士、太子中庶子。今天能与‘兖州八伯’之一的濌伯羊公欢宴,真乃三生有幸!”
“谢公过奖了!我这个濌伯,如今只能在王敦手下屈就。自从成了王敦的右长史,我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其它一概不管。我只有一个儿子羊贲,尚不知以后命运如何。你们陈郡谢氏,你和弟弟谢裒,陈氏子弟众多,以后定会叱咤风云。”羊曼谦卑地说道。郭璞笑道:“羊公的儿子羊贲,年少时就已远近闻名,以后定会是朝廷的栋梁之才。谢公,说说你家的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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