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大人,王敦将军,实乃吾朝之栋梁。八王之乱是内乱,永嘉之祸是外患。如果以后没有了内忧外患,团结一心,收复故都洛阳,甚至收复中原及北方故土,也不是什么难事。”司马睿说到这里,专门来参加司马睿登基典礼的祖逖,用眼瞟了一下王敦。司马睿在上面,当然看得很清楚。司马睿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自祖逖将军开始收复中原,凭一己之力多次击败石勒、石虎,使羯人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年,源于东胡的鲜卑人已经渐成气候。自前朝始,鲜卑各部就占据了漠北草原和附近的大片土地。胡人陆续建立了不少政权,柔然,高车,都不容小觑。现在的辽东地区,也已经被鲜卑慕容部的慕容廆据有和经营。这个慕容廆,是吐谷浑第一代首领慕容吐谷浑的庶弟。慕容廆政事修明,为人机智,爱护人才,很多士大夫和民众都归附了他。”
“陛下说的不错。这个慕容廆,我也如雷贯耳。慕容部是出于东胡之后鲜卑族的一个支脉,慕容廆的曾祖父莫护跋,因帮助先皇宣帝(即司马懿)征讨辽东太守公孙渊,被封为率义王,后来就在辽东扎下了根基。慕容廆祖父慕容木延曾是左贤王,其父慕容涉归因帮助前朝保卫柳城有功,被封为鲜卑单于。现在陛下说到了慕容廆,是不是想有什么大的作为啊?”王导问道。
“慕容廆的鲜卑慕容部,离江南数千里之遥,所以当下并不是现实的威胁。”庾亮出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人心思变,有些事不可预知。慕容部的部众在杀死慕容廆哥哥慕容删后,迎立慕容廆为首领。当时慕容廆才十六岁,但雄心勃勃的他,竟然开始攻打前朝在辽东的城池。只不过因为失败,不得不纳贡称臣。”
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祖逖,出班奏道:“陛下,这几年臣在江北对付的不仅仅是羯人,还有一些割据的坞堡堡主。这些人左摇右摆,有时候甚至与羯人同流合污。微臣孤军奋战,甚是艰难。微臣最希望看到的,是我朝的将领们能够真心实意拱卫朝廷。更希望陛下把江南的将士,还有孤悬在北方的将士们进行整合!”
戴渊出班奏道:“祖逖将军所言极是。北方效忠我朝的将领,像刘琨、邵续、曹嶷等,都和我朝遥相呼应。甚至西北凉州的张寔,仍然使用前朝的年号。只是这些势力,不是和五胡接壤,就是被五胡包围。这些分散的力量,也容易被胡人各个击破。”
温峤说道:“几十年来,鲜卑段部一直是前朝的助力。不过这几年,段部鲜卑也是内斗不断,开始分裂。在北方广袤的大草原上,鲜卑的慕容部、宇文部、段部,匈奴的铁弗部,东面的扶余,和辽东相连的高句丽,将来必定是互相征伐,难有宁日。”
庾亮说道:“我朝新立,百废待兴。希望温峤大人放弃北返刘琨身边的想法,一心一意辅佐陛下。况且,陛下稍后还有重任。”
温峤听了面露难色,不过也没说什么,好像在思考着应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温峤说道:“孤悬在北方的刘琨,几年前被慜帝任命为司空、大将军、都督并冀幽诸军事。尽管不遗余力坚守并州长达九年,但最后并州还是被石勒攻占。无奈之下,刘琨搜罗了几千残兵败将,单独屯兵在蓟州的征北小城。”
在大帐里,刘琨对嫡长子刘群说道:“辽西公段疾陆眷去世,你代替为父去鲜卑段部的都城令支,祭奠一下段疾陆眷。段疾陆眷不仅被我朝封为骠骑大将军、辽西公还是段部鲜卑的大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