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面的王导看了刁协一眼,好像对刁协的话不是很满意,但没有说话。戴渊说道:“职位越高,掌握的权力越大,手里可调配的人力物力财力也就越多。这样的人,往往野心也大。”
“戴大人言之有理。”刘隗放下酒樽说道:“今天位高权重的王敦大将军没有在座,实在是一大遗憾啊!”
“州牧、刺史作为封疆大吏、一方诸侯,责任重大。如果这样的重臣自收贡赋,不给朝廷上缴钱粮,那一定会埋下国家动荡的祸根。”庾亮说完,喝了一口酒,然后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文武大臣。这时候温峤站起来说道:“我自携带刘琨等人的劝进书,已经滞留建康数月。各位大人盛情难却,十分挽留在下,我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为安定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文武大臣都是朝廷的重要掾属,只有文武大臣同心协力,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听了温峤的高谈阔论,不少文武大臣都点头称是。温峤举起酒樽说道:“各位大人,让我们共同举杯,祝愿我朝兴旺发达!”
看着下面推杯换盏的文武大臣,司马睿频频点头。这时不知谁在下面小声说了一句:“我们是司马家的大臣,吃着死马肉。”
庆功宴快结束的时候,只见费仁高声说道:“各位大人,周抚将军带来的熟马肉还有剩余。每个人走的时候,去御膳房领取两块儿熟马肉。回到家里,让家人们也品尝一下这难得的美味。”
文武大臣们都站了起来,拱手向司马睿施礼告别。费仁扶着司马睿先从侧门走了,文武大臣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一番,有的点头,有的嬉笑,然后陆续离开了大殿。司马绍和司马裒跟在大臣们后面,准备回自己的府邸。只见费仁在上面把兄弟俩喊住了:“请太子殿下和琅琊王殿下到御书房!”
兄弟俩来到御书房,司马睿正在等待。见到父亲,司马绍和司马裒上前跪倒施礼。司马睿说道:“绍儿和裒儿坐下吧!”
御书房里没有费仁,也没有侍女,只有司马睿爷儿三个。书案上摆着三杯茶,司马睿先问司马绍:“绍儿,慕容廆的使者王济,来劝进父王继位称帝,你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这样做?!”
司马绍说道:“儿臣的想法和父王一样,不管是谁劝进,都不能马上接受。当下还没有传来慜帝的消息,急于称帝容易引来口舌是非。至于慕容廆的用意和用心,我想他作为鲜卑慕容部的首领,早就打算另起炉灶了。只是现在天下局势不明朗,所以以退为进。一边假惺惺劝进父王,一面在北方积草屯粮、见机行事。”
听了司马绍的见解,司马睿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又问司马裒:“裒儿,你率领九路人马、三万将士,去北方协助祖逖将军北伐石勒,才三个月就被父王召回,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请父王明示,儿臣一下子还想不明白。”司马裒有些腼腆地说道。司马睿说道:“如今天下大乱,父王和你们南渡已经十年。表面上为父有一百多个掾属,可实际上有的对父王惟命是从,有的看起来俯首帖耳,私底下却在干着准备叛乱谋反的勾当。”
“父亲是说王敦和王含吗?”司马绍插问了一句。司马睿苦笑了一下说道:“这王敦是武帝司马炎的女婿,历经武帝、惠帝、怀帝和慜帝四朝,可谓是四朝元老。虽然年过半百,但据为父观察,这几年来,王敦、王含和他们的子侄,经常私下里密谋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