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时我也在场。那些激动人心的对话,那些催人泪下的话语,现在想起来还荡气回肠。”司马裒说道:“这些年虽然五胡步步紧逼,甚至入侵中原大地。但并不是说我们汉人就没有力量可用。只是我们的力量被胡人分割包围,难以发挥作用。”
“殿下对天下时局的分析,非常到位。”周抚夸赞道。
司马裒有些担心地继续说道:“永嘉之乱的时候,刘琨坚守晋阳城九个年头儿,成功抵御了匈奴汉国和羯人石勒的入侵,那是多么雄壮的英雄气概!为了共同讨伐石勒,刘琨还被段匹磾推举为大都督,还与其他鲜卑部族歃血为盟。祖逖将军北伐多年,现在手下的将士也将近十来万。如果这些势力,都能够一心一意为朝廷出力,那恢复中原,光复北方,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家父经常让我读史,从史书里面,确实可以看出很多国家兴亡的规律。”周抚说道:“读《春秋》可以知兴衰,读史记可以知兴替。每当汉人团结一心的时候,就是国家强盛、兴旺发达之时;每当汉人离心离德的时候,就是民不聊生、战乱频仍之时。”
“小周将军所言甚是,看破了天下兴亡的内在规律,我自叹不如。我的少年时代,正好是永嘉之乱时期。”司马裒说道:“父王也时常鼓励我读史。读史确实能够让人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从东汉的七国之乱,到我们司马家族的八王之乱,异曲同工。”
一路上司马裒和周抚两个同龄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从秦始皇说到刘邦,从曹魏说到晋朝建立。船队越来越慢了,因为新亭南面的码头就在眼前。司马裒望了望北面的新亭,若有所思。船队慢慢靠岸了,第一只大船上的几十个侍卫先下了船。随后,司马裒和周抚手拉着手,也离船登岸。送周抚来建康的那二十个士兵,也下了船。从后面的大船上,士兵们牵下来几十匹马。司马裒笑着对周抚说道:“周将军,咱们一起骑马,前去拜见父王!”
司马裒在前,周抚在后。随行的几十个侍卫,都骑着马向建康城方向疾驶而去。庞大的船队和周抚乘坐的那只船,继续往东北方向驶去。建康城北的后湖,是江南水师的驻守和训练之地。
司马裒在前,周抚在后,一行人来到晋王府。大门口的侍卫一看,高兴坏了:“琅琊王殿下回来了,我赶紧进去禀报!”
“参见父王!”来到大殿,司马裒跪倒给司马睿磕头。随后周抚也跪倒施礼:“豫章郡太守周访之子周抚参见晋王殿下!”
一看儿子回来了,司马睿高兴的站了起来。司马睿说道:“裒儿,这么快就从北方回来了,是不是战事非常顺利啊?”
司马裒和周抚站起来,周抚退到一边站立。司马裒说道:“父王,祖逖将军治军有方,儿臣不虚此行。不过因为没有发生大的战事,当下双方处于防卫、相持阶段,儿臣接诏就率军返回了。”
“也好,不发生大的战事,我们的军民可以保存实力。只是我们的故都已经被胡人占据数载,中原也已经落入胡族之手。”司马睿看着可爱的次子毫发无损地回来,心里非常关心地说道:“这一次去往北方征战,路途遥远,条件艰苦,好好休息一下。”
“谢父王!”司马裒施礼,然后站在一旁。司马睿又问周抚:“周抚爱卿,这是本王第一次见到你。孤和你父亲非常熟悉,他也是本王器重的掾属之一。你这次前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