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循点点头,两个人来到离宫城最近的一个酒肆。这是一个二层酒楼,酒楼门前还插着一个旗子,上写“琅琊酒肆”。
酒楼门口上面的牌匾,也是“琅琊酒肆”四个大字。刁协笑着说道:“琅琊酒肆?不会是我们琅琊王在这里开的酒肆吧?!”
“怎么会呢,琅琊王日理万机,现在已经是晋王殿下。司马裒刚继位为琅琊王,每天习文练武,哪有时间开酒肆!估计是这几年从琅琊国逃难来到建康的北方人,为谋生开办的。”贺循和刁协说笑着,来到酒楼里面。酒楼里面客人不是很多,几个跑堂的正在端菜、上酒。见有客人进来,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店小二招呼道:“二位客官来了,请找座位入座。如果有时间,楼上请!”
刁协和贺循随着店小二来到楼上,找了个空闲的酒桌坐下。店小二问道:“二位客官,喜欢吃什么菜?要喝什么酒?!”
“一盘水煮花生米,一盘炒豆腐。”刁协说道:“猪肉奇贵,下水就算了。贺大人,你看这两个菜行不行?想喝什么样的酒?”
“两个菜,不少了,正好一个人一个菜。”贺循想了想对小二说道:“拿一坛建康上好的酒,再拿三只酒樽来。”
时间不长,店小二就把酒、菜、酒樽都端来了。小二放下两盘菜,三个酒樽,三双筷子,一坛好酒。小二看了看,还是他们两个人,就问道:“二位客官,莫不是还有朋友没有来?”
“没有了。”贺循笑着回答道:“小二没事了,你下去吧。”
刁协也感到奇怪,就问贺循:“贺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贺循不动声色打开酒坛子,先把空座位上的酒樽倒满了酒。
“刁大人,咱俩先喝一杯再说!”贺循说着,先给刁协倒满酒,然后再给自己倒满。贺循和刁协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这还要从认识琅琊王现在的晋王说起。”放下酒樽,贺循说道:“想当初琅琊王刚南渡来到江南,很多江南人,尤其是建康人,都不愿意和南渡过来的北方人打交道,我就是其中之一。”
“为什么?”刁协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贺循说道:“你想想刁大人,几十年前,江南是谁的天下,建康是谁的国都?!”
“原来如此!”刁协如梦初醒,但他还是不明白,接着又问道:“那今天的三个酒樽,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还有个故事?”
“刁大人果然料事如神,这里面真有一个故事。”贺循继续说道:“这个故事,还和琅琊王司马睿也就是现在的晋王有关。”
刁协给两个人倒满酒,贺循说道:“当初认识琅琊王司马睿以后,有一次在他府里饮酒。当时就我们两个人。酒至半酣,琅琊王问我,孙吴末帝孙皓,曾经用一把烧红的锯,割下了一位姓贺之人的头颅,不知道这个姓贺的,是不是和你们贺家有关系?”
说到这里,贺循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贺循继续说道:“当时我还没有回答,琅琊王猛然醒悟。知道被害之人正是家父贺邵。赶忙连连自责,非常内疚。后来琅琊王,连续三天不出门!”
“先父遭遇孙皓这个残暴之君惨死,我内心从小就留下了极深的创伤。这样的暴君,不亡国才怪!”贺循流着泪说道:“那个空座位上的酒,就是我给琅琊王也就是现在晋王的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