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瓦舍屠案发生后,整个东京城为之震动。经过统计,至少有百人遇难,这可是大宋自建国以来天子脚下从未有过的大惨案,一时成了街谈巷议的头等大事。明教尚存,方腊未死的消息也不径而走。
宋钦宗被闹得焦头烂额,数夜失眠。让开封府彻查此案,结果连那些红巾人如何混入城内?如何招摇过市而未被发现?如何携带兵刃畅行无阻进入瓦舍皆茫无头睹,就好象都是从天而降一般。而魔教徒不是被杀就是自尽,更让线索无从查寻。弄得钦宗几次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想他登基没多久便遇此百年难遇之惨案,内心郁闷可想而知。
千方百计想让太上皇复辟好保住荣华富贵,以蔡京为首的旧臣势力。对他们而言,此事是求之不得的天赐良机,便抓住了这天大的把柄,纷纷蠢蠢欲动,借题发挥大作文章。如宣扬新帝太过年少,治国经验不足,才酿此惨祸,若还是上皇在位,绝不会让魔教在京城兴风作浪,如入无人之境。长此以住,少年天子必会引发更多天灾人祸,直将国家引向危难境地。唯有上皇复位,才能保住大宋江山和维持太平局面等。蔡党暗中呼朋引类,发动朝廷内外旧党羽制造舆论,齐向新天子施压。
虽然徽宗对此始终不置一词,但钦宗已明显感到了巨大压力,坐在皇位上的他时常觉得后背发凉,精神恍惚。因此对方腊更恨之入骨,铁了心要铲除而后快。半月后便点起了十万大军,钦点当面建议过必灭方腊,且有过贼巢经历,又新晋驸马爷的张伯奋为大将军领兵出征,以期一举剿灭明教。
话说张伯奋奉诏不日出师,听说李恕来访,大喜迎入。见他一身丧服,不免吃一惊,问道:“莫非贤弟家中有何重大变故?”
李恕挥泪将父母在瓦舍惨案中双双遇难一事说了,又道:“闻兄要征讨方腊,想我父母皆丧于其手,此仇不同戴天。弟今日前来,便是欲随兄同去,以图手刃此巨奸大恶,好慰双亲在天之灵!”说毕倒身下拜。
张伯奋忙扶他在椅上坐下,说道:“愚兄蒙官家圣恩,被委此大任,正愁身边无人,贤弟既然愿随军剿贼,正合我意。等奏明官家,讨个一官半职,我兄弟俩好共赴皇命,为国除贼。”
李恕流泪道:“官职非弟所图,只要能在兄身边尽个绵薄之力,以达成报父母之仇的心愿,便心满意足了。”
张伯奋满口答应,当晚留他同宿,二人抵足而眠谈了一夜。翌日回家整理行装,李蓉又吵着要跟去。李恕知道战场非同儿戏,自然不会答应,命她与仆人一起好好看家,耐心等他回来。
这日行军半途,后面忽有传令兵追了上来,说让大军且停,官家新遣了一支上万的秦凤军赶来相助剿匪,一并唯令是从。
张伯奋闻知心喜,知道秦凤军乃是宋军精锐,有其相助征讨方腊便有了更大胜算。即令大军扎住营盘,安下营寨,等增援会合再出发。
不久远处尘土飞扬,有无数骑滚滚而来。王伍近前提醒道:“来者身份未明,我军还是稍作防备为好!”张伯奋一听领悟,急令前军严阵以待,不可大意。秦凤军来到近前,大旗一挥迅速排列成整齐的方阵,望去甲胄鲜明,人如龙马如虎,果然非同凡响。王伍看在眼里,说道:“真是种家军,果名不虚传,不愧是诸军之冠。”
张伯奋道:“这个当然,勤王时如秦凤军能提前赶到的话,起码在我跟随九大王出使金营时来到,那次偷袭可能就会不一样了。”说毕长叹一声。
熊烈道:“怪官家当时急于求成,大意轻敌,也是天数!”说着秦凤军里驰出两员将领,迎头而来。
李恕问道:“听说秦凤军统帅是种师中,这次前来会合的难道是他?”
“那就轮不到我家公子领军了!”熊烈笑道。
张伯奋道:“自然不会是种帅,我去看看是何人前来。”言毕拍马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