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道:“该离开了,在这里耽搁了太久了。”
幽若却说:“你是应该离开了,不过,你难道不觉得应该留下点什么吗?”
徐福不解,上下看了看自己,自己身无长物,即便有心,又能留下什么东西呢?
金色的光从徐福背后升起,幽若抬眸,朝阳很美,但美中不足的是,太阳的周边却围绕着一圈圈晦暗的云,给这神圣圣洁的晨辉,带来些许阴郁之感。
幽若叹息一声说道:“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有时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有时我又觉得你是一个恶人。”
徐福说:“无论我愿不愿意接受,我手上沾满了很多人的血,我本就是恶人。”
幽若摇头说:“有时,我真是痛恨你的无动于衷,我想,如果有一天你我要分别,你是否也会像现在这般?”
徐福终于明白幽若想要表达什么,但是明白不如糊涂,他最怕是这样的情形,因为始终学不会如何应对。
徐福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要离开时,我也可能不会去送你,但是会送你祝福。”
幽若淡淡一笑,其中分明是有些苦涩的。
她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道:“这又是我不能痛恨你的理由,因为我知道你是对的,可是……你不该像对我一样对她,也许你可以说一说谎,不必那么坦诚相待,或许她更能接受,或许她更欢喜。”
幽若不是朵儿,她心中的抑郁是积累多年,更加的沉重也更加的阴翳的,似乎是一块结痂的巨大伤疤,伤疤一旦裂开就会血流不止,很难想象,在过往无数的日子里这伤疤究竟裂开过多少次,每次又会流多少血。
现在,她又揭开伤疤,就像是要为多年的冤屈讨回一个公道,这一次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朵儿。
徐福沉默片刻说:“有时我也在想,自己这般做,是不是做错了,但如果言不由衷,给人不切实际的期待,总归是不好。”
幽若再次确定,徐福的底线是没可能被突破的,只要那个人挡在前,她就无法突破,朵儿也无法突破,想来徐福无端多出两个债主,着实是有些无辜的。
喜欢,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喜欢的初衷无一例外都是简单而又干净的,然而喜欢的衍生又寄存着莫大的索取之心,有多喜欢,就有多想得到。
得到又是更大的欲望,欲望与喜欢勾连,似乎是在毁灭它最初的单纯和圣洁。
有多喜欢,占有的意志就有多坚定,但喜欢又不该是这般勉强的。
喜欢是要自己心甘情愿,也要对方心甘情愿,这是最好的结果,在没有结果之前,也应该接受其它的结果,例如视而不见,例如不告而别,例如不欢而散。
“走吧。”
“嗯。”